远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从袖中掏出一枚如核桃大小的怀表,低头看一眼。 又打发小厮去前院瞧瞧。 宋瀚远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低声嘟囔。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宋瀚远一拍脑袋,“就不该心软答应她去的,罢了罢了,我还是亲眼去瞧瞧。” 人行至门首,端坐在梳背椅上的宋老夫人忽然睁开眼。 她厉声:“回来。” 宋瀚远依言照做,面上的焦灼不安半点不减,他泄气坐在太师椅上,一壶冷茶直灌入伏中。 冰凉的茶水并未浇灭半分焦灼。 宋瀚远面上慌张,没忍住同宋老夫人道。 “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枝枝如今才多大,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宋瀚远欲言又止。 宋老夫人怒瞪他一眼,手上拄着的沉香木拐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我就枝枝这一个孙女,我何尝不心疼?只是她如今总归是大了……” 一语未落,忽见冬海撒开腿,匆匆穿过雨幕,直朝宋老夫人院中跑去。 “老夫人,老爷,少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还是那身狱卒常袍,宋令枝一身灰扑扑,身上拢着披风。 肩上眼角淋了雨,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宋老夫人起身,忙忙命人端来热热的姜汤,又让白芷备水去。 手帕捏在指尖,宋老夫人亲为宋令枝擦去眼角的雨珠。 她沉下脸:”吴四是怎么做事的,竟让你淋雨回来,我的枝枝受苦了。” 宋老夫人挽着宋令枝的手,一阵心疼,“可曾见到贺鸣了,他在狱中可有受罚,先前托人送进去的衣物被褥……” 宋令枝失魂落魄,眼睫上还沾着点点雨珠。 “我没见到贺哥哥。” 屋中奴仆婆子悉数被屏退,宋令枝轻声道,“祖母,我见到他了。” 宋老夫人大惊,眼中掠过重重愕然之色:“怎么会,不是说连着半月病重罢朝……” 宋老夫人以为沈砚卧病在榻,自顾不暇,所以才敢放手一搏,让宋令枝前去一试,不想还是碰上了。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轻声宽慰:“他……他可有说什么?” 宋令枝倚在宋老夫人肩上,摇了摇头。 宋老夫人搂着宋令枝,温声宽慰:“莫怕,祖母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成了。你衣衫还湿着,先去更衣,若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宋老夫人拍拍宋令枝的手背,“万事有祖母在呢。” 这场雨连着下了三日也不曾停歇。 宋令枝亦在榻上躺了三日。 许是那夜淋了雨染上风寒,加之又为贺鸣的事忧心,宋令枝这两三日都不曾睡得安稳。 雨声淅沥,白芷双手端着燕窝粥,款步提裙,自廊檐下穿过。 遥遥瞧见站在檐下的秋雁,白芷狐疑踱步过去。 “少夫人还病着,你不在跟前伺候,站在这做什么?” 秋雁朝白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少夫人刚睡下了。” 她声音轻轻,“昨儿夜里我坐更守夜,少夫人五更天还没睡,好不容易这会睡下了去,可别再吵着她了。” 余光瞥见白芷手上端着的燕窝粥,秋雁好奇:“先前的玉寒草这几日怎么不见,我瞧着少夫人吃着挺好的。” 白芷睨秋雁一眼:“那物本就少见,哪有吃不完的。” 秋雁面露遗憾:“可惜了,先前少夫人体寒,若非这玉寒草,怕是如今屋里还得烧着地龙。好不容易身子好些,姑爷还考上了状元,偏偏这会又……” 秋雁双眼垂泪。 白芷赶忙将人拉远了些,深怕让屋里的宋令枝听见难过:“小点声,这话你同我说说便是了,千万别在少夫人身前透露半句。” 秋雁点点头:“我又不傻,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庭院寂寥空远,落花满地。 远远的,忽见一个小丫鬟疾步跑来,秋雁和白芷定睛细看,竟是二门伺候的一个丫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