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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良久的沉寂在二人之间弥漫。

    沈砚只能听见宋令枝小声的啜泣。

    终于,他往前走开半步,油纸伞轻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抬,却在抚上宋令枝眼角的那一瞬。

    宋令枝撑着伞,惊慌失措朝后退去,望向沈砚眼中只剩戒备抗拒。

    沈砚眸色沉沉,剑眉冷冽。

    忽而又想起贺鸣倚在宋令枝肩上的那一幕,那样的柔情脉脉,刺目碍眼。

    乌沉视线渐暗,握着伞柄的手指逐渐收紧,手背青筋泛起。

    蓦地,他听见宋令枝低低的一声:“陛下知晓我祖母为何会病重吗?”

    手中的油纸伞陡然丢开,宋令枝扬起脸,“是因为我。”

    大夫说,宋老夫人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缠绵病榻时,宋老夫人还挂念宋令枝日后会不会受沈砚的欺负。

    老人家身子骨本就受不得累,又接二连三受到打击,身子怎么可能不垮。

    宋令枝抬眸:“这辈子我从未得罪过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陛下后宫佳丽三千……”

    “宋令枝,你想让朕去寻她们?”

    长身玉立,沈砚手上的油纸伞笼罩在宋令枝头顶,黑影牢牢覆着。

    光影照不见的地方,沈砚一双眸子阴翳森冷:“宋令枝,是你先招惹朕的。”

    身后抵着青石白墙,宋令枝一双眼睛倔强冷冽:“那是上辈子的事。”

    她一字一字,敲碎那个会在寒夜提着攒盒等沈砚回府的宋令枝。

    “沈砚,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宋令枝往前半步,瞬间,她和沈砚只剩下咫尺之距。

    “今日是,明日是,后日亦是。”

    一双透亮眼眸落在水雾中,宋令枝决绝,“陛下兴许不知,那日落海后,我最后悔的是……没将你拉下海。”

    沈砚才是最该死的。

    宋令枝向来是畏惧沈砚,可如今恨意落满双目,她望着他目光只有憎恶厌烦。

    “宋令枝……”

    沈砚双眼低垂,满面愠怒。

    宋令枝字字大逆不道,他该杀了她的。

    单手握拳,沈砚指骨泛白,他眼中阴森,可手上的油纸伞却从未从宋令枝头顶上移开。

    雨雾落在二人身后。

    蓦地,身后忽然传来一记箭矢穿空的声响。

    沈砚眼眸凌厉,单手揽住宋令枝往旁避开,油纸伞在雨中重重一挥,箭矢瞬间扫落在地。

    油纸伞抬起,空荡的青石巷子,忽然多出十来道黑影。

    人人面纱裹面,身着玄色长袍,黑眸冷峻,凶神恶煞。

    为首的一抬手,当即有四五人上前,团团将沈砚围住。

    沈砚赤手空拳,手上只有一把轻盈的油纸伞,他左手还拥着宋令枝。

    刀光剑影,利剑出鞘。

    空中打斗声不绝,许是京中哪家养出的死士,招招出手狠辣,直奔沈砚命门。

    他们以多欺少,只当沈砚寡不敌众,且沈砚怀里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自当撑不了多久。

    可沈砚招招狠戾,出手疾速,哪里像是居于下风之态。

    再拖下去,怕是会惊动长街口的岳栩和暗卫。

    为首的死士咬牙,一双阴沉沉的眸子盯紧沈砚怀中的宋令枝,他横眉立目,当机立断。

    “抓住那个小娇娘,她不会武功。”

    霎时,十来道视线齐齐落在宋令枝身上。

    宋令枝惊魂未定,双眼圆睁。

    眼中的惊惧还未褪去,忽见一人长剑直朝自己而来,是方才发号施令、为首的死士。

    他步履极快,手中利剑飞舞,快如银蛇雷鸣。

    沈砚眼眸一紧,猛地握紧手中伞柄。

    油纸伞掠过空中,直击得死士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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