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如今分身乏术,回不来客栈。” 玉寒草是真的,渔夫也是真的,为的就是今日这出调虎离山之计。 魏子渊沉着一张脸,目光在楼下逡巡一周:“楼下无人,我们现下出去,定然能赶在沈砚回来前离开。” 宋令枝一怔:“你说什么,后院也无人?” 先前白芷还说,客栈前只有一个婆子守着,连一个侍卫的踪影也不见。 即便是为了寻玉寒草,沈砚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草率之事,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一人…… 宋令枝双眉紧皱,手腕缓缓自魏子渊指尖滑落。 魏子渊惊诧:“你这是……” 宋令枝当机立断:“你快走,中计的不是沈砚,是你。” 他故意调走侍卫,为的就是等魏子渊现身。 魏子渊半信半疑:“不可能,我亲眼瞧他上了马车,且他去的方向,也是……” 朦胧雨幕中,马嘶鸣声由远及近,一人策马扬鞭,高高坐在马背上。 沈砚跃下马背。 自有奴仆上前,牵着马去了马厩。 客栈静悄无人耳语,沈砚抬眸,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槅扇木门上。 光影绰约,看不清楼上的光景。 白芷恰好也在这时回来,她手上提着一个漆木攒盒,攒盒牢牢抱在怀里,不曾被雨水打湿。 远远瞧见沈砚,白芷福身行礼:“奴婢见过陛下。” 沈砚视线缓缓落在白芷脸上:“你家姑娘呢?” 白芷不明所以:“姑娘还在暖阁,奴婢刚刚出去一趟,为姑娘买了茯苓八宝糕来。” 糕点等的人不少,耽搁了功夫。 沈砚凝眉,不动声色打量着白芷:“朕不是让那掌柜每日留一盒吗,怎么还要等。” 白芷一惊,忙忙福身请罪:“确实、确实有这事。”她低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后悔不已。 她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将沈砚的东西赏给下人,白芷声音低低,“只是先前的糕点让奴婢赏给他人了,所以、所以……” 沈砚拂袖而去,不曾再看白芷一眼。 暖阁烛光重新点亮,缂丝屏风后,一道倩影落在画案后。 宋令枝一手握着蟹爪笔,闻得沈砚进门,宋令枝从案后抬起头。 地上散乱的雪浪纸早让她捡起,她迟疑一瞬,强压住心底浓浓的不安,轻唤一声:“……陛下。” 烛光跃动在宋令枝眉眼,她手上握着的雪浪纸,正是为沈砚画的迦南手串。 秋雨骤急,滚滚雨珠砸落在窗上,沈砚慢条斯理踱步至窗前,轻而易举取下窗棂。 雨幕隔绝在窗外,暖阁沉寂。 沈砚轻声:“刚怎么不关窗?” 宋令枝眨眨眼:“……忘了。” 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掐入掌心,宋令枝强维持住脸上的镇静,眼角余光似有若无从角落的橱柜掠过。 她声音轻轻:“陛下刚淋雨回来,不先更衣吗?” 沈砚不冷不淡应了一声,闲庭信步似的行至画案前,满满一桌子的画作,皆是宋令枝废弃的稿子。 他垂眸,敛着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思绪,随手从案上抽出一张:“今日没出门?” 宋令枝唇角笑意浅淡:“外面还下着雨,自然是没有的。” 她笑笑,“我若是出门,也定是同白芷一起的。” 手心的丝帕揉成皱皱的一团,宋令枝缓步走去,瘦弱身影落在烛光下,恰好挡住身后的橱柜。 宋令枝挽唇:“陛下还是先去更衣罢,这天冷,仔细染上风寒。” 若是往日,她定然不敢同沈砚说这么多的话。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宋令枝唇角笑意稍僵,视野之内,沈砚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那双黑眸如万年深潭,冰冷彻骨。 乌皮六合靴踩在狼皮褥子上,临窗榻前,有一处褥子还沾着水珠,深浅不一。 宋令枝眼皮重重一跳。 心神恍惚之际,沈砚已行至她身前。 长身玉立,身上的锦袍早被雨水泅湿,染着一身的水汽。 檀香气息在鼻尖蔓延,沈砚只是低低的一个眼神,当即让宋令枝束手无措。 她怔怔站在原地,后背冷汗泅出:“陛下……” 橱柜就在自己身后,宋令枝心神紧绷,眼睁睁看着沈砚抬起手,然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