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拦住人:“公主公主,这可使不得,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公主同二王子不和。” 公主气恼,不管不顾:“二哥哥也出宫了。倘若有人问起……” 一双绿宝石明亮的眼珠子转动,公主嗓音俏生生,“你就说当年救哥哥一命的恩人还在路上,我同哥哥一起接人去。” 话犹未了,公主提裙,头也不回冲向雨幕,徒留嬷嬷站在原地,大喊让人回来。 潇潇雨幕模糊了两道出宫的身影。 马蹄渐起,魏子渊尚不知晓公主也齐齐追了出宫。 摇曳的雨丝泼在他眼睫,长袍沾染着水雾,深一块浅一块。 客栈近在咫尺,然一路走来,魏子渊却不曾撞见宋令枝的马车。 心中的不安渐浓,马肚夹紧,魏子渊高高扬鞭,恨不得插翅飞到宋令枝身前。 呼啸秋风在耳边掠过。 终于,他望见沉落在雨幕中客栈的檐角,再往前,是两盏掐丝珐琅莲纹灯笼。 宋令枝的马车停在客栈后院,身旁空无一人。 马车旁—— 魏子渊翻身下马,视线忽然顿住。 马车旁掉落着一支玉簪,玉簪碎成两半,混着泥土污垢。 正是他先前打发宫人给宋令枝送来的。 雨雾如阴霾,遍布周身。似乎是为了印证心中不好的预感,魏子渊遽然仰头望。 骤缩的瞳孔映照出满天的夜色。 半掩的支摘窗前,一道颀长身影玉立。 宋令枝不知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多久,双足麻痹,冷意侵肌入骨。 锦匣触手可及,离指尖只有短短半寸之距,她却再也不想要了。 昨日蔓延在鼻尖的檀香果真不是自己大惊小怪,沈砚真的跟过来,就在弗洛安。 就在自己……眼前。 雨声淅沥,点点雨珠顺着檐角滚动。 房中尚未掌灯,光影晦暗不明,沈砚一双黑眸冷冽森寒,勾起的唇角半点笑意也无。 落在锦匣之上的手指骨节匀称,指节轻曲。 他垂眼,一双黑眸沉沉,阴森寒冷。 青铜扣子“哒”一声,锦匣轻轻掀开,满目玲琅璀璨瞬间闯入宋令枝视线。 沈砚随意捏起一支金镶玉步摇,莹润透亮的宝石镶嵌在步摇上,他哑然弯唇,漫不经心朝宋令枝望去。 玉簪尖锐,宋令枝喉咙一紧,只觉周身颤栗不止。 撑着妆台的手指轻轻颤动,双足失了力气,宋令枝差点站不稳摔倒。 “……怕朕?” 玉簪轻挑起宋令枝的下颌,凌厉的簪子尚未碰到宋令枝下颌。 倏地,沈砚右手用力,玉簪轻而易举在他手中碎成两截,裂端的粉末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在宋令枝眼前飘下。 颤抖遍及全身,脊背僵硬,宋令枝下意识往后退去。 下一瞬,玉簪陡然被沈砚丢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宋令枝的下颌。 许是刚刚簪子扎破沈砚的掌心,鼻尖隐约有血腥味弥漫。 宋令枝身子一颤,双足力气丧失,动弹不得。 抵在自己下颌的力道逐渐加重,久违的窒息感如潮涌般,叠着往日的噩梦,席卷宋令枝全身。 “松……”手。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 蓦地,沈砚忽然松开人,禁锢自己的力道不再,宋令枝四肢无力,跌坐在沈砚脚边。 喉咙生疼,宋令枝连声咳嗽,刹那,水雾氤氲双眸。 沈砚俯身,转眸轻瞥窗外一眼,似不经意:“魏子渊,弗洛安王的二子……” 他轻哂,唇角勾起几分讥诮和嘲讽,“他倒是有本事。” 竟能在沈砚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将宋令枝带到弗洛安。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宋令枝不寒而栗。顾不得嗓子的嘶哑,宋令枝半跪着起身,纤细手指紧攥沈砚的衣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