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你喜欢他,他可知道?” “他知道,我跟他说了……” “他怎么说的?” “他说娶妻麻烦……” “那他等得可是位女子?” “表哥说,他也不知道等的是谁,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阙清月听完,忍不住笑了,这一笑,仿佛房间里千树万树花都开了。 “你这表哥,可真有意思啊。”她道:“他宁愿不娶妻,也要等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有趣……” 李松英道:“我表哥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那你呢。”阙清月有了点兴趣,问她:“你就要嫁人了,这次去找他,你有什么打算?” 李松英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可是他不会娶我,爹只能把我许配给了别人,可我还是喜欢表哥,虽然今生与他无缘,可我想再去见他最后一面,看看他就好,看完我就回去安心嫁人,嫁人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存了好久的路费……” 说着,她眼泪如串珠一样,落下来。 阙清月望着她,轻叹了一声。 何等的痴情啊! 人生难得真心一人,如松英这般,寥寥无几。 阙清月想到什么,自案桌前坐起身,“你我有缘,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什么,就送你一曲吧。”她看向元樱:“你去隔壁赵小姐那里,借把古筝来。” 她旁边客舱住得是一小家碧玉,最喜抚音,今日一早便听她在弹。 元樱很快就将筝借来了,往阙清月书桌上一放。 阙清月随意地单手在上面来回拨动了下音色。 然后抬头看了眼李松英。 “此情珍贵,那就送你一首……” 她在大梦轮回中,另一个世界学到的曲子。 悬溺。 说罢,她一展宽袖,仿佛带着某种韵律,手指在琴旁咚,咚,咚有节奏地敲了三下,然后又拍了一下。 接着她的指尖开始在琴弦上不断跳动,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几番叮咚后,便大开大合,行云流水。 拨动的每一个音符落下,又会连成一片,充斥着整个船舱。 所有人都被声音震住。 从那打拍子一般,三声连着的咚,咚,咚开始。 爱由心生,情随意动,音韵气象,变幻万千,爱或情,皆是心意。 悬溺一响,纯爱登场。 扫拨变奏,天地颠倒,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当阙清月弹到一曲终了的时候。 屋中人,无一人言语,无需多言,余韵犹新。 思尔复颤,如破如痴。 李松英听完,红着眼睛怔怔地坐在那儿,整个人失魂落魄,许久没有言语。 阙清月双手轻按住琴弦,声音嘎止。 元樱一个箭步窜到阙清月身边:“祖宗,你这曲子弹完,她哭得更凶了……” 阙清月嗯了一声,低头看琴道:“这首曲子,只有求而不得的人,才听得懂。”是一段没有结果,却执迷不悟的恋情。 “可我也听得懂啊,祖宗弹的,好听!”元樱立即道。 “你?”阙清月看向元樱,又回过头,轻喃:“你还没开窍,你懂什么叫好听?” “对了,这首曲子叫什么来着?悬……” “悬溺。”阙清月道:“永远得不到,最后不如放手,那个梦里悬溺就是……” “一份永远也得不到的情感,充满着遗憾……” 说完,她叹了一声,低头整理了下刚才弹琴时,乱了的袖子,然后有所察觉地目光一扫。 看到了倚在舱门边,不知站了多久的东方青枫。 在她懒洋洋看过来时,他已经垂眸,握着刀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