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发大财不香吗”,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在别人地盘上那么嚣张,不收拾伱收拾谁”的话,他对陈老爷道:“您的好意我们东家心领了,只是我们自家窑厂的事情都忙不完,实在无力再管其他的事。这人多口杂的,这种话您和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其他别有用心的耳朵里,别人还以为我们东家想当行会的会长,想和马会长一争高低呢!” 陈老爷也未必没有试探之心,闻言笑呵呵地也就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大门口,他们又遇到几个来拜访宋积云的同行老板,而且这几个人还不是一起来的,是在宋家门口碰到了一起。 周正请了几位老板进门。 陈老爷坐上轿子的时候还在想:这行会的会长只怕迟迟早早会落到宋积云的头上! 宋积云则是忙到掌灯时分才好不容易把来访的人都送走了。 她叮嘱周正和吴总管:“再有人来拜访我,来家里的人,就说我在窑厂,去窑厂的人,就说我在家里。” 周正和吴总管听了直笑, 异口同声地道:“若是他们一群人在家里堵你, 一群人在窑厂堵你,你怎么办?” “那我就在码头!”宋积云道。 引得两人又是一阵笑。 宋积云原本打算去荫余堂的也没能去成。 她干脆更衣洗漱,早早地睡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连续不停地烧窑,就算她只当是好玩,但心底还是盼着能有所突破,下意识的还有些紧绷,不烧窑了,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她这一觉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她这才去了荫余堂。 元允中应该刚吃了午饭,正坐屋檐下晒着秋日的太阳,炖了秋梨川贝蜂蜜水喝。 邵青见到她,还问她喝不喝:“正宗的莱阳梨,我特意找邓晨要的。” “邓晨?!”宋积云望了望垂着眼帘喝着水的元允中。 邵青飞快地睃了元允中一眼,忙道:“哦,就是新上任的巡检司邓大人。他不是在八仙庵的时候帮了我们不少忙吗?我前几天去谢了他一番。正好看到他那里有几筐莱阳梨,这个季节炖水喝最好,就要了几个。” 宋积云笑笑没追究,笑道:“好呀,我也跟着沾沾邵公子的福。” “不敢,不敢!”邵青说着,飞快地跑了。 宋积云把手中的锦盒递给了元允中:“一共十二个,你将就着用吧!” 元允中接锦盒的手一顿,抬睑望着她,皱了皱眉:“十二个?” 宋积云给他烧的矾红六角盒一个不过酒盅大小,精致玲珑,用来装胭脂也很好。 她留下了几个。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矾红用的是后世油画的技巧,谁看了不惊艳。 元允中却只是接过去看了一眼。 她龇牙,道:“怎么?不喜欢这画案?要不,你画个你喜欢的画案,我再给你烧几个?” 之前一直烧不成,看着就觉得刺眼睛,只是觉得漂亮,不像现在,阳光下,桔红色的杯子仿佛秋日的暖阳,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喜欢。 元允中要是不喜欢,她正好拿回去收藏着慢慢用。 谁知元允中一听,“啪”地一下盖住了锦盒,脸也崩得紧紧的,不知道是哪句话又戳着这位小公举了,板着脸道:“不是烧了九窑吗?” 是嫌弃她成品率低吗? 宋积云冷笑,道:“你不会以为烧瓷器就像种大白菜似的,只要天气可以,撒了种子浇了水,总能种出几颗来。难怪二十四衙门的开口就是要烧龙缸。” 她平时不会这样,这次实在被给元允中烧的这几个矾红的六角盒把她给弄得心浮气躁的。 元允中听了这话却莫名其妙地神色渐霁,声音也舒缓了不少地“哦”了一声,道:“那些烧坏了怎么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