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道:“你不会是要下去吧?” 祁景摇头:“我就看看。你怎么出来了?” 阿勒古提了提裤子,嘿嘿一笑:“我撒尿。” 他走到了祁景身边,和他一起看着下面诡异又美丽的景象,过了一会道:“你看到那些蓝色的萤火虫了吗?我们当地叫它班纳若虫,翻译过来就是‘灵魂的使者’,传说只有死人无数的乱葬岗上,偶尔会出现一只两只,但这里聚集了成百上千只,想想就可怕。” 祁景问:“它咬人吗?” 阿勒古道:“咬啊,怎么不咬!我们村里好几个被咬的,轻的失半天的魂,重的就疯了,谁也叫不回来,老人说这是灵魂被班纳若虫渡走了,人就剩一个空壳子了。” 祁景明白了:“你不让我们过花海子,就是因为这个?” 阿勒古挠挠脸:“有一部分原因吧。你们这些外地人啊,这不信那不信的,我只能说的吓人一点,就怕你们不听。”他指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你看,这山谷其实是个交通枢纽,绕过这里走上一段,东边北边的景色都很好,南边是人家自己的地,我们都叫它鸟寮。他们家的猫头鹰特别漂亮,有人想买来玩,但人家不答应。” 祁景差点没笑出声来,被人误解成了养殖场不说,还要买他家的鸟,吴璇玑怕是要怄死了。 他又认真观察了一下,这地势还真有意思,如果花海子不让过,就等于完全将通向西边的道路阻断了。 那里究竟有什么? 但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阿勒古的脸色忽然变了,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将祁景的肩头按了下去,两人一起伏在了杂草后。 祁景也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山谷的不远处,有重重黑影在向前移动,暴露在月光下后,竟然是一队人。 这队人全都身穿白色长袍,头戴斗笠似的纱帽,纱帽后坠着穗子似的黄符,应该有驱虫的作用。他们像养蜂人一样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盖住了,班纳若虫围在他们身边飞舞,却不敢接近,无处下口。 最诡异的是,他们抬着一只巨大的黑色棺材。 这队人像沉默的行军蚁,默默的走入花海中,祁景忍不住悄声问:“这是什么?” 阿勒古压低了声音:“这是抬棺人,他们要往西边去了。” 祁景道:“他们在干什么?” 阿勒古脸色凝重,闭了很久的嘴巴,才很敬畏似的说了一个词:“亨日皮。” 然后立刻跪了下去,郑重的向西边拜了三拜。 祁景没听懂,也猜测到了这大概是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等阿勒古拜完了,果然说:“亨日皮,翻译过来就是‘走神路’,我们死后都要走这条路,才能得到灵魂的永生。” 祁景明白了:“这些人是在送葬?” 阿勒古点了点头:“所以花海子通向西边这条路,是死人走的路,活的人,除了专门送葬的,是不能过去的。” 祁景道:“怪不得你不让我们去了,原来西边是一处墓地。” 他本来随口一说,谁知阿勒古忽然大眼圆睁的瞪着他,斥责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的声音有点大,差点引起来下面人的注意,祁景赶紧将他按了下去,等那些人继续走了,才压低了声音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阿勒古看起来还是很生气,脖子都红了:“你说的不对!你不能这样说,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祁景还是不解,但再争执下去就要暴露了,便安抚道:“好了,我不会那么说了,嘘——小声点。” 阿勒古这才气呼呼的伏下来,不说话了。 但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诡异的声音由小渐大,不知从哪里传来,在空荡荡的山谷中格外明显,不断回响。 喀拉拉——喀拉拉—— 祁景和阿勒古都环顾四周,在心惊胆颤之余,想弄清楚这声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可是当他们的目光渐渐移向下面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夜色中,几个抬棺人僵在原地,他们的手臂都在肉眼可见的发着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