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流木拿着罗盘,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冻的,满脸通红,指向被枯瘦树枝掩映住的景象—— 眼前出现了一道宽阔的冰河,冰河对面的冰瀑止于坠势,岩石间凝着无数坚硬冰晶,张牙舞爪的向外支愣着,呈犬牙差互之势。 天地间仿若一色,高洁的白和蓝镜面一样相映,碎雪点点,不似人间。 齐流木指着的是冰晶间的一处黑黢黢的洞隙:“也许,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李团结讽刺他:“你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吗?” 说归说,他还是在齐流木像兴奋的公牛一样向前冲的时候为他一手挥去了旁逸斜出的路障。 冰面上有些滑,齐流木也不得不慢了下来,脚下打着出溜,李团结却走的稳健,看笑话似的看着他,笑的开怀。 忽然,一阵细微的震颤由远及近的传来,好像冰面都在颤动,齐流木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余光瞥见冰下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一晃而过。 李团结也察觉到了,那黑影远远的去了,却没有妖兽的气息。 齐流木喃喃道:“难道是什么远古的大鱼?” 他们终于越过了冰面,在那被钻石般的冰晶簇拥着的黑黢黢的洞口前止步。 齐流木在犹豫,李团结道:“怎么?想要叫你那些没用的同伴过来?” 齐流木摇摇头:“算了。”他知道如果真有危险,叫人来也不过是送命。 他们的人此刻还在山脚守林员的木屋里,这里的旅馆太少,临近过年都关门了,加上大雪封山,陈山只能闷在屋子里喝酒。但他并不很苦恼,大雪同样送来了一个白姓女子,漂亮大方,喝起酒来千杯不倒。 只有齐流木这样的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坐不住,也只有李团结不会阻止他,就这样一路看戏似的跟在他身后。 越往里走越黑,不管穿了多厚的棉鞋,脚底下也一样冰凉,周遭的空气逐渐让人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好像连肺被冻住了一样。 终于,前面有了些亮光,齐流木本以为要到出口了,谁知却见到一片平滑的冰壁,攀附再料峭的岩石层上,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柔和的蓝光。 齐流木把手贴在冰壁上,一种熟悉的震颤感从指尖传到心底,他说:“有东西在这后面。” 他回身看李团结,那人抬了下眉,没有说话。 齐流木道:“我们走吧。” 延原路返回,李团结走在后面,慢悠悠道:“你求求我,我说不定就帮你了。” 齐流木说:“明天叫人过来,将这里凿开就行了。” 李团结没再说话。等他们终于返回了小木屋,夕阳早已耗尽了最后一抹余晖,沉冷的夜色将积雪映衬得更加洁白。 远远的,守林员养的狗就冲他们大声吠叫,齐流木安抚的摸着它的头,将鞋上身上的雪都抖落下去,包裹在毛皮手套里的手已经没知觉了。 屋门刚一打开,一阵冷风夹杂着积雪就吹了进来,把围在暖炉前的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陈山扭头便道:“你这一走就好久……”他看到了门口的人,话头又止住了。 齐流木拉扯着李团结的衣服,低声说着什么,陈山把目光转过来了,有意思似的盯着火炉,其他人也沉默不语,耳朵倒是各个竖了起来。 “你这几天都没和我们一起待着,外面太冷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 “进来吧,里面暖和。”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别拽着我。” “……” 这样僵持了好一阵,两人才穿过胡乱堆着一排背包的低矮玄关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