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航班归国,但那架飞机,发生了空难。 一时间?,陈家这个原本还?算热闹的家庭,竟只剩下一老一幼。 连漪几乎是没见过陈景泽脆弱的时刻,就算是头回见面,他也倔强得不肯低头。 唯一的一次,是他锁在保险箱里的一把小木枪,在十四?岁那年,被?一名佣人疏忽调节控制温湿度而导致发霉。 这个从来对生活好?像没有半点要求,毫无架子、只跟着连漪学会那股子无法无天劲儿的陈家少爷,白着脸就傻愣愣地抓着木枪不吃不喝了好?几天。 也是那次,连漪被?老爷子派专机请来禾城,千里迢迢打飞的过来踢了他两脚,才把人踹醒。 事后,连漪从老爷子说?故事般的平静话语里,知晓了一些当时的事。 这些年陈景泽吃喝玩乐一样不落,但连漪看得出来,他心里始终藏着事,这事她知道,陈老爷子也知道。 她不说?,是因为对插手别人的人生没有兴趣。 陈老爷子不提,是因为不想失去这唯一的孙子,哪怕这种想法显得自私,他也实在是再承受不起任何?一点可能性。 所以这几年这对爷孙之间?愈发拧巴。 “我知道。”陈景泽顿了顿,“我这么?决定,很冲动,可能在很多人看来还?很蠢,我也辜负了爷爷的期望,让他伤心。” “但这么?多年了。” 陈景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始终记得他们当年多么?骄傲的样子,记得我爸、大伯,他们把我举起来的时候,那枚徽章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这么?碌碌无为的活下去,虽然我知道,他们并不缺我这么?一个人,很有可能我在里边待了几年,连他们当年走过的路,都?没资格去走一遍。” “但我就是想去看看,看看他们坚持到为之牺牲的信念,是什么?样子。” 砂锅里的粥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小店这会儿还?没什么?人,热气升腾晕染开一阵白雾。 隔着白雾,陈景泽硬朗帅气的面容仿佛微微模糊。 连漪叹了口气,“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想让我说?些支持的话,我说?不了。” 理性的分析,陈景泽这个决定在她看来不仅理想主义,还?是个不够理智的理想主义。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矛盾冲突的个体。 谁会理解他呢?这件事听?起来就像是一位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仗着家世、仗着家长的纵容,玩起逐梦那一套。 就连他进入那里,靠的也不过是上一代的遗泽。 可很多时候,不也是靠着这种不理智的理想主义,才度过那些绝望的时刻吗。 连漪戳了戳有些烫老的牛肉,垂眸道:“但我也不会说?些打击你的话,你决定的是你的人生,只要自己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我当然没有阻拦的必要。”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陈景泽神色微松,嘴角微微上扬,开始了他和连漪吃饭时一直做苦力的角色,夹菜涮菜。 “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 连漪呵笑一声?,“那你还?挺孝顺,起码知道陪老爷子过完这个年。” “这说?得什么?话。”陈景泽啧了声?,笑容带着些随意?,“我又?不是去坐牢,还?是有假期的,又?不是一去不回。” 连漪夹肉的动作微顿,瞥了他一眼。 “ok!” 陈景泽率先投降,“我说?错话,就罚我包圆这盘烫老的牛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