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又让他吃了一顿拳脚。 赵牧立在一幅中式婚纱前,听见背后的拳打脚踢以及闷哼声,面无表情。他看着冷静,但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在想一个事情。 是什么时候?赵二到底是什么时候计划逃跑的?是不是他想起什么了?又是在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是在陈晚和赵湛平的墓地?在戴上那枚假婚戒的时候?还是看到那本“性爱指南”的时候?抑或是更早,早到一切都是演戏?装作无辜模样,在床上都把他骗得死死的。 而他还像个愣头青,想着和他重归旧好。 握紧手表的指节凸起,又松开,赵牧脸上一直挂着让人产生错觉的微笑。 手表轻轻放在红色漆面的小圆桌上时,发生清脆的哐当声。桌面倒映出表盘和灯光的一角。 放手表的人懒懒撤了脚步,慢吞吞跺到梁慎面前,起先只是抱着手认真地看他,然后突然一脚踹在那人肩头上。毫无预兆。 “我问你,人到哪去了?”这声音,一字一句。 梁慎白着脸,仰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明明已经是肋骨断三根了,梁慎还跟不知道痛一样,看着灯光,笑出声来。 他有些得意,他还抗得住,但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恐怕是离疯不远了。 梁慎回国做律师合伙人,接的案子其实不多,但都是一个类型,就是上层玩过一圈新鲜的玻璃渣们有天想通结婚了,用自以为是的笨拙棱角硌到人鲜血长流。 梁慎还没有离开学校就一头扎进了欧洲同性律法,捯饬了七八年,大大小小的离婚案过到他手上,一摸就知道有没有胜算。 在他看来,当初接赵二的这场官司,胜算有八成。 那就意味着丰厚的报酬也有八成。 梁慎顶着走在路上被套麻袋的风险都要硬着头皮和权贵叫板,真不是善男信女的心思泛滥,他就是为了钱。因为小时候实在穷怕了,说是abc,但一大家子在旧金山的生活,并不是妈妈应付远房亲戚的那种风光,最难的时候,书都差点念不成。 因为纯粹的欲望,他这几年过得很简单快活。虽然在美国的时候,梁慎就已被人用枪指着头警告过不止一次,但他还是沉迷于分隔两个人的关系。用这种最拆心的方式,去击败他曾经认为上帝都偏心的那一种人。 他挨得打多了,甚至有了经验,想给自己买个高额保险当作退路。朋友知道他的行当,都没敢做他这单买卖。梁慎也不强求。他是玩得起的人,赵牧这一顿打,不过是要他用多几个小时的时薪养回来而已。 工作是要讲时薪的,梁慎对这一个报酬的概念根深蒂固。按这个来算,虽然官司并没有开打,赵二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