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二?他怎么还不醒?” “赵太太是摔到脑袋了,要缓一会儿才会恢复意识。”另一个温和的女声恭敬地回应。 “已经过了二十五秒了,怎么还没醒?” “赵先生,一会儿也能是一分钟。” “一分钟也到了,为什么还没醒?” “......” 好吵呀,浮在水中的人终于不耐烦了,慢慢睁开了方才阖上的眼睛。 咕噜噜的唠叨声好像来自数万光年之外,却又跟小蜘蛛的爪子似的挠着人的耳朵痒得慌,他在心底静悄悄地埋怨:是谁呀,让他休息也休息不踏实。 他的命果真是苦。 日光渐渐撑开来了,撑到水下十五米时被搅乱成了炫目的一片,他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皮,就这样又往上飘了一点点。 越往上,身体的痛感越明显,怎么会这样? 明明海水越深,水压才越强啊。 一分加一寸,四肢百骸的疼痛逐渐铺天盖地,堆叠到他呼吸不上来,便伸开手乱抓,抓来抓去都是一成不变的海水,没有拯救他的浮木。 终于,“啪”的一声,他把一只手伸出了海面。 一声咳嗽通过骨头清晰地传到他的听觉神经,然后是一连串不断的咳嗽—— 方才断断续续的,模糊且遥远声音又来了,死过一回,又活回来那样: “他咳了!他是不是肺炎又犯了!” “赵先生别担心,赵太太醒过来就没事了,其他的都好控制。” 赵二意识模模糊糊的,想睁开眼睛看看是哪个女人在和赵牧说话,但刚抬眼皮,眼前就花了一片。 他太疲倦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呢? 累到他想深睡一百万年,甚至更久。 ———————— 第二十四章 赵二刚一醒过来,就发现了奇怪。 他睡觉之前窗外明明还都是白雪,怎么一睁开眼睛,落地窗外就换成错落有致的绵延苍翠了。 阳光片片悬落,晴意盛大且汹涌,涌得人的头脑发胀,他皱着眉,咳嗽了两声,发现自己手上打着点滴。 “赵太太,您终于醒了。昨天雨水了泡了太久,又咳又发烧都吓坏我们了。” 赵二懵懂地瞅着一个眉目柔和的女人伸手来探了探他的额头,听声音,就是昨天和赵牧说话那个。 话音方落,赵二就应景地连咳了好几声。 他晕晕乎乎的,迷茫地把视线从她的眼睛挪到天花板,再辗转到床头的手工陶瓷灯,然后是床前的架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