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她才没那闲情雅致,跟个痴儿似的站在这吃冷风。 又呆了会儿,陈知璟方收回笔,取了画走进亭中,搁在石桌上给她看:“回去我叫人拿缂丝装裱了,挂着如何?” “好像胖了些。”她探头去看,对着画中人指指点点,又毫不设防冲着陈知璟笑出声来,“好啊。” 几个丫鬟忙拿了手炉给称玉换上,待要去扶称玉,倒让国公爷挡了挡。陈知璟走在她身侧,左臂微微搭着她的腰肢,唯恐地上滑伤了她。 那画由春梅捧着,小丫鬟望着画上看着才十七八岁的娘子,抬眼又见国公爷紧张兮兮搀着夫人的模样。心想她也是有福气,在这国公府里跟着夫人,只教伺候好了夫人,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翌日陈知璟一早便起身,穿着青色曲领大袖,外束赤、白二色带,腰间挂着佩、绶等物,脚上黑履白袜,称玉帮他理好头上冠帽。 她比男人矮了不少,陈知璟怕她踮脚,特意弯曲了身,这姿势,倒像大婚那会儿给她行礼来着。 可惜那会儿她顶着帕子没瞧个真切。 今日冬至,正和帝每三年要携百官驾临南熏门外城郊圜丘祭天。 祭祀前,不止官家,百官均已斋戒三日,陈知璟连府中的百味馄饨都未捞着吃。 “玉娘,白日里街上人多,都是为一睹天颜,你便不要出门了。”陈知璟嘱咐她道,“咱府上下人虽也给了假出门,但你和宸哥儿身边当要留足人伺候。” “晓得了,晓得了,你跟个老妈子似的。”称玉连连点头应他,“快走罢。” 陈知璟听了也不恼,又重复了便才出去了。 他刚走至前院,韩平就迎上前来,与他低语几句:“国公爷,杨大夫一早也出门……” “令人远远盯着便是,切勿惊动了他。”陈知璟道。 - 三公九卿身穿祭服齐聚大庆殿,然而正和帝却迟迟未出现,直到吉时将要过去,赵慎人方匆匆出现。 陈知璟不免一阵心慌,莫不成宫中出了事?昨夜依着祖制,官家该歇在大庆殿,又怎会来迟。 那站在百官前的赵昇与赵晋互看眼,自彼此眼中瞧见了担忧。 还是赵晋在銮轿动身前,私扯了卢崇贵来问:“官家今日迟了,可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卢崇贵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正和帝。 “王爷,奴婢……” 銮轿上的那人已开了口:“二郎,过来。” “爹爹。”赵晋走去,停在銮轿前恭敬行礼请安。 “你娘娘无事。”赵慎眼中半分笑意都无,见到他来方缓了些淡淡说道,“退下罢。” 殿庭中雅乐奏响,仪仗、车马缓缓自宣和门驶出,“六引”开道,此行浩荡,长达十里。 御街两侧熙熙攘攘,早挤满了人群,赵慎穿着绛纱袍,头戴通天冠端坐在銮轿中,一脸肃色。 百姓并不敢直视天颜,只那一两个胆大的偷偷抬头看了,只觉官家果真如传言中那般威风凛凛,不容亵渎。 赵慎登位已有六载,勤政亲贤、兢兢业业,一刻都不曾懈怠,而至如今民强国富、国势愈盛。 众人都不知官家当下却在走神。 他与陈姝元成婚近二十载,后宫中这些妇人,就是传言中颇受他宠爱的张贵妃也比不上她在自己心中位置。 太医道她郁结在心,这胎怀得艰难,能保住已是不易,就担心日后有损寿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