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又薅过杜漪薰的头发,“你是不是在捣什么鬼?你在耍什么花招?这是什么地方?” 杜漪薰手被皮带绑着硌在后背,头被薅得脸向上仰着,说话已经有些气息不稳,“太……太君,就是这地方,太君,我没骗……没骗你。” 正当杜漪薰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的时候,詹四知激动地喊了起来,“唉!太君!你快看,秦三哥!秦定邦!”说着,就开始踩刹车。但车太老了,只能听到刺耳的动静,却根本刹不住。 藤原介借着灯光向车外望去,远处一幢二层小楼的院外,正站了几个男人在聊着什么,旁边还停了辆车。多年特高课磨练出的好眼力,让他一眼就认出了秦定邦。而在车门边站着的那个人,正是他在庙里见过的,那个疑似兵工厂厂长的人! 踏破铁鞋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当藤原介欣喜若狂之时,却见那个断指男人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起上了车。 不对! 这是要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 藤原介立即从车窗探出头,朝门口停着的那辆车胎就是一枪。不料车磕了路上的石子颠了一下,子弹打偏在了车后盖上,溅出一道火花。 门口的几人瞬间反应过来,随即也向詹四知的车开起了枪。 杜漪薰被接二连三的巨响惊得连连尖叫,尖利的嗓音直往车里人的耳朵里灌,藤原介抬手便朝她脑袋给了一枪,杜漪薰立马没了声响。 詹四知被耳边的枪声吓得大叫一声,腥热的液体瞬间溅了他一脸。他一扭头,杜漪薰正瞪着眼睛盯着前方,靠他这边的头上开始有血汩汩地淌下来,迅速染到白睡衣上。他被这恐怖景象吓丢了魂,张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全然忘了还在开车,愣了一瞬便惊恐地抱住头。 正在此时,他们的车胎挨了一枪,整辆车骤然失控转向,一头撞到了小洋楼路对面的围墙上。 “八嘎,赶紧追前面那辆车!”藤原介抬手又打了詹四知脑袋两巴掌。 詹四知连倒了好几口气,终于惊恐万状道,“车……车动不了了,胎爆了!” 秦定邦本打算和冯通一起送武平和大良去码头上船的。结果大良和武平刚上车,秦定邦还没来得及开车门,车后盖就挨了一枪,火星飞溅。 秦定邦和张直迅速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还在向前开,车灯大亮,显然是奔着他们来的。 秦定邦随即拉开车门,把冯通推上了车,“你赶紧把人送走!” 冯通连忙转头看向秦定邦,秦定邦一把摔上车门,“不要管我们!你们先走!” 大良和武平都不会开车,冯通没再犹豫,迅速发动了汽车,载着两人朝码头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定邦和张直拔枪回射,一人打车上的枪手,一人打轮胎,几枪后终于爆掉一个前胎。车身顿时失控,撞到路对面的墙上。 “三哥!三哥是我!”秦定邦和张直正要继续射击,却听到从车里传来两声呼叫。秦定邦连忙收手,和张直闪身躲进了院墙内侧,听着车内的动静。 刚才张直朝车里射击之时,藤原介躺倒在后排座椅上躲过了子弹。詹四知的这两声喊,倒是瞬间提醒了他,他用枪比着人质,“你,下车,坐到后座,我的位置。你要是跑,我立刻打死你!” 这场枪战让詹四知丢了魂,浑身紧绷僵在那里。藤原介拿起枪照着詹四知的太阳穴就狠怼了一下,詹四知这才缓过神。杜漪薰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已经流到了座位上,他吓得不敢转头看,哆哆嗦嗦地从驾驶座下了车。刚朝秦定邦那边望了一眼,就听后座的人喊道,“八嘎,快坐进来!我开枪了!” 詹四知只得听话地坐进了后座。还没坐稳,便被藤原介一把搂住脖子,连拖带拽,从另一侧车门下了车。藤原介拿枪比着詹四知的脑袋,车挡在他俩身前,他则躲在詹四知这张人体盾牌之后。 “都给我住手,你们看我手里的是谁!” 秦定邦和张直二人一直倚在墙边,看到一个日本军人扯着另一人的衣领从车里出来,正拿枪顶着那人的头。借着车灯的光,二人终于发现,竟然是那老仇人藤原介,正用枪抵着詹四知的头! 藤原介挟持着詹四知,躲在车和墙之间的小小空隙里,“刚才你们送走的那个人是不是兵工厂的厂长?”他朝秦定邦的方向大声问道。 秦定邦微微探出头,寻找着合适的射击角度,“藤原介,你把人放了!” “三哥救我!”詹四知不忘呼救。 “闭嘴!”藤原介的胳膊把詹四知勒得更狠,“秦定邦,快说!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厂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