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白气很急。之后她倚在了墙壁上,后脑抵着墙。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和他之前看到的梁小姐,完全不一样。 秦定邦轻轻关上车门,在车里等了会儿。他想等着看梁琇往家走,但她却一直站在那,之后,竟然慢慢顺着墙壁滑下来,跌坐在了地上,蜷起身体。 秦定邦一惊,连忙下车。他走到她身边,蹙眉看着她。此时的她,正紧闭着眼睛,一手抓着围巾,另一只手抱着膝,下巴抵在膝盖上,脸色煞白,汗不停地渗出来。 “你生病了。” 梁琇倏地抬头,“秦先生?秦先生没走?” “你生病了。”秦定邦重复道。 “没有,就是刚才跑的,有点累了,好久没这么跑了。秦先生回去吧,我没事。”梁琇想站起来,但是浑身攒不出一点力气。 秦定邦向她伸出一只手。梁琇顿了一下,一手撑地,一手拽着他的手,借力让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衣服后面的土。 秦定邦盯着她不停出虚汗的脸,“渴了,方便讨杯水喝么?” 梁琇有些惊讶,又恍然大悟,顿时倍觉失礼,“抱歉,怠慢秦先生了。”她理了理围巾,“秦先生随我来吧。” 秦定邦跟在梁琇的侧后方——她今天不对。 夜晚冷冽,巷子里的人很少,他静静走在她的身边,一路无言。 一直跟着梁琇走到楼下,看着她走上楼梯,他并没有跟着进楼,转身就要离开。 “秦先生,你不是……”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梁琇一阵纳罕,还想走下来再送一送。 “留步。”秦定邦没多言语,抬腿就走。 梁琇只觉得今天这个秦先生好奇怪,但也依言回身上楼。不料眼前一黑,一下子向前绊倒在楼梯上。 秦定邦才刚迈出几步,一听到后面的动静,立即返身走到楼梯边,看到梁琇正狼狈地爬起来。 他觉得,还看着她进屋吧。 梁琇知道自己的狼狈相都被秦定邦看到了。如果放在往常,她可能会觉得尴尬,但在今天,她也只是拍拍手上的灰。 “我屋里有茶,秦先生不嫌弃的话,喝杯茶再走吧。”梁琇坦荡道。 秦定邦没有再拒绝,跟着梁琇进了屋。 灯光亮了起来,这是一件特别朴素的小屋,屋里陈设几乎可以说是简陋,但是非常干净整洁,门口和窗台各有一盆花。 梁琇让秦定邦坐,然后洗了手,去给他准备茶水。 秦定邦没有坐。屋里的桌子上放了一些书,旁边还有一把椅子,梁琇应该就是在这里,给安郡他们准备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学问吧。 桌面上还放着一份报纸,是《上海周报》,二月八日的,已经过了有些天了。他看到报纸敞开的一面,有篇文章被梁琇做上了密密麻麻的记号。 连看报纸都做标记。 秦定邦随手拿起报纸,看向了标题—— 《新四军皖南部队惨被围歼真相》。 他顿时眉头紧锁,迅速接着看了下去。 江南惨变,亲痛仇快,而军事委员会通令与其发言人及重庆中央、扫荡、益州、商务、时事各报纸则对新四军任意污蔑,曲解事实,混淆听闻。即较公正之报纸而在言论统治之下,亦不能揭露阴谋,发表公论,致黑白不分,沉冤难明。吾人为使国人能明白事变真相,揭露内战阴谋,以挽救目前严重危局起见,特择其有关重要的八项,分别说明如下……*1941.2.8《上海周报》转载 1941.1.19《新华日报》揭露皖南事变真相的《新四军皖南部队惨被围歼真相》。此处引用原文开篇片段。 眼前这一篇,和之前在其他地方看到的说法,都不一样。 但是,他信这一篇。 他太知道上海沦陷前,那帮国府的人有多阳奉阴违了。砍向鬼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