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的第九名前进了一名,公子鱼亲自给我发放了铜牌,这是我们全家的荣耀呢。” 荀子抚摸着这些铜牌,上面有五十九,三十七,二十二...等数字,显然,阿岚的考课排名是在不断向前进的。 荀子问道:“这个考课,是考什么的?” 阿岚:“考秦律和数算啊。从去年秋收后开始,公子鱼明告乡里,栎阳学室为黔首们开了免费课程,凡是乡里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适龄学童,必须每个月都要到学室里接受不少于五天的秦律教导和数算教导,每月的第一天,对上个月的学习进行考课,考课进前十名的,不仅有钱粮领取,还能发放铭牌哦,我听说,公子鱼打算......” “阿岚,上菜了......” 阿岚止住话头:“...哎,这就来了~~” 阿岚一把抢过荀子手里的铜片,跟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阿翁,您的菜做好了,我去给您端菜哈——”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荀子尚未从阿岚的述说中回过神来,就见这小女郎一阵风的跑远了。 荀子捻了捻方才捏着铜片的手指,失笑摇头:“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复又失神,每月教授秦律和数算...... 教化之功啊! 这种面向黔首们的教化,颇有孔师有教无类的神韵,只是,怎么就是教秦律和数算呢?儒仁之道,也应该学起来啊...... 还有,这秦国,小女郎也能堂而皇之的进学堂,接受公子鱼的奖励的吗? 荀子在小女郎阿岚的目瞪口呆中慢慢吃完了一大桌子的汤和菜,荀子笑呵呵对阿岚道:“不多吃一些,可走不动路呢。” 阿岚忙点头附和:“您说的对,您说的对。我听学室里的老师讲过,赵国的廉颇将军一顿饭能吃十斤肉呢,您才吃了两斤肉,不多,不多。” 荀子惊奇:“学室里还讲习名人事迹吗?” 阿岚复又骄傲脸:“当然......” “阿岚......” 阿岚转头去看,笑道:“竹翁,您怎么过来了?” 原来是这食铺的东家,秦鱼的外祖父桑翁到了。 桑翁和气笑道:“听闻有贤人自远方而来,特来迎接拜见。” 阿岚看看荀子,点头附和道:“可不是?这位老翁一看就跟旁人不一样呢。” 桑翁拍拍阿岚的小脑袋,道:“去将老夫的春茶泡一壶来,老夫跟贤人对饮。” 岚笑眯了眼睛:“用公子送给您的黑瓷泡吗?” 桑翁微笑颔首:“就用那个。” 阿岚去泡茶了,桑翁将荀子请在另一个空着的桌子边,茜媪带着一个妇人上来手脚麻利的将荀子用食得桌子擦洗干净,下去清洗不提。 桑翁跟荀子客气道:“阿岚乃是家中独女,父母对她尤其疼爱,给她养成了一副外向的性子,说话天真烂漫,公莫要笑话。” 荀子忙道:“阿岚女郎言之有物,行止有度,公太过自谦了。” 桑翁心道,这可不是我谦虚,我是怕你听了她的话一知半解的多想。 桑翁拱手笑问:“还未可知公之名讳?” 荀子也拱手道:“老夫荀况,字卿。公可就是乡里贤人竹翁?” 桑翁眼睛亮了亮,道:“不敢称贤人,不过是家有竹田,忝为乡里人叫一声竹翁罢了。公可是在稷下学宫做祭酒的荀子?” 荀子笑道:“正是在下。” 桑翁开怀大笑:“唉呀,有大贤竟来我竹园,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哈哈哈哈......” 荀子并不奇怪桑翁能听说过他的名讳,稷下学宫不仅是齐国的学宫,更是天下之人的学宫,凡是天下读书人,就没有不想去稷下学宫的,桑翁能听说过稷下学宫的祭酒,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荀子趁机道:“都说稷下学宫乃是向学之地,难道秦国的栎阳,就是秦国的稷下学宫吗?” 若是其他来打听秦国虚实的人问这样的话,桑翁自是用春秋笔法糊弄一番,但若是荀子问这样的话,桑翁只怕自己说不明白。 他叹道:“不过是公子鱼为了教百姓黔首们认些简单的字,学些数术,走出去不被人骗罢了,如何能与稷下学宫此等圣地相比?” 荀子颔首:“如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