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只要露个面,让人知道他在车上就行了,其他的,自有白起的副将去安排。 秦鱼推了推睡了一路的白起,将他叫醒:“武安君,到郿县了。” 白起在秦鱼动弹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醉酒让他的身体反应迟缓,秦鱼叫他,他才揉着脑门睁开眼睛,声音沙哑道:“这酒,你可曾进献给大王?”这样烈的酒,若是寻常人饮上一口,跟吃了迷药也差不多了,真是可怕。 秦鱼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烈酒交出去,烈酒好是好,但若是传出去,被那帮子无所不作的贵族们得到了,很难说他们会不会把囤积的粮食都用来酿酒,然后更加剥削本来就贫苦的庶民。 但在发生了栎阳偷盗大案之后,秦鱼就跟秦王坦白了,堵是肯定堵不住的,而且,烈酒不仅能用来喝,更能用来清洗伤口,救治伤兵,少死不少人,既然烈酒已经问世了,秦鱼就不能再将它们藏着掖着。 秦鱼能想到的,秦王自然也想到了,再加上烈酒的低产量,此后烈酒只用于均需,严禁售卖,只要不在市场上流通,普通人很难接触到这种程度的烈酒,即便有当权者知道了,那也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民间用粮食私自酿酒了。 秦鱼回道:“自是已经进献给大王。武安君,这酒太烈了,是用来清洗伤口,不是用来喝的,很容易中毒的。”下次,您可别再一口闷了,很容易出问题的。 白起颔首,一脸严肃道:“我已知晓。”既然已经进献给大王,那么,军中很快就能用上此等烈酒了,就是不知道功效如何,若是功效显著,那么,那些受伤的士兵,就不用眼睁睁的等死了。 秦鱼一边顺着自己凌乱的狐裘毛一边腹诽,您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看不出来,是个喜欢毛茸茸肥兔子的样子啊。 白起何等敏锐,对秦鱼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就当不存在,想也知道他醉酒时应该是发酒疯了,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既然这孩子没伤到也没吓到,就说明问题不大,无 需在意。 郿县县令给秦鱼他们留出了一个大院子供他们暂时居住。 院子很大,都是夯土结构,跟华美壮阔沾不上边,但遮风挡雪,足够了。 秦鱼跟异人直接住进了中间最大的一间屋子,里面暖烘烘的,秦鱼一看这布局,就知道这是改造而成的火炕房。 在土炕一盘出来之后,秦鱼就第一时间就将盘土炕的方法和泥瓦匠送去了咸阳,秦王说他已经下令给各郡县,让各郡县乡里尽量在今年结冰之前,将土炕推广开去。 秦鱼随着秦王去雍城的时候,路上也有留宿,但都是在行宫之中,这次回栎阳,路上借宿乡里,也都是在城郭之外废弃的房屋中,他们住自己带的帐篷,烧自己带的炭火,吃自己带的食物,并没有扰民。 进入县里借宿,郿县是第一个。 如今看来,秦国的郡县制度已经非常成熟了,王令能及时下达到每一个郡县,然后快速实施起来,最大限度的惠及百姓。 秦鱼和异人坐在暖暖的土炕上,看前来拜会的郿县县令跟白起续袍泽之情。 原来,这个郿县县令,曾经是白起手下的一员尉官,获得军功之后,没有选择继续征战,而是按照军功获取了官位,来郿县做了一名县令。 等他们续完了袍泽之情,秦鱼很感兴趣的问道:“威令,郿县各乡里都盘上土炕了吗?” 郿县的县令叫威,秦鱼便叫他威令。 郿县县令威听到秦鱼的问话,原本满脸笑容的脸庞微微一僵,他有些紧张的回道:“回公子,王令下达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给每家每户都用上炕,极为困难,吾等便按照王令所说,在各乡里祠堂中集中盘好大炕,可以让贫苦庶民挨过最难熬的几天。明年,等明年开春之后,您放心,郿县所有民户,都能用上土炕的。” 他虽然是个边远县的县令,但这个土炕到底是谁捣鼓出来的,他还是知道的。他就怕这个小祖宗因为他没在县里大力推广土炕取暖之法,让他脸上无光,再去大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