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这个想法,他也只是想想就算了,要真实现集体供暖,其中耗费,秦鱼自己想都不敢想。 秦王亲眼去看了一回焦油分离,又 亲手打了一勺煤油,给一盏新做出来的气死风灯添加了煤油之后,才离开煤室。 冬日天短,出来煤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秦王又自己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煤油灯,盖上玻璃盖子,回头望了望煤室,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紧了紧秦鱼领口的狐裘带子,再给他拉拉挡风的裘帽,这才牵着他的手去了离此只有一里远的织室。 没错,这个集体供暖的五百平米的厂房,其实是一座纺织工室。 因为今年秋收过后,栎阳几乎所有的青壮妇女都被秦鱼征召去栽种果树了,原本秋收过后该绩麻纺织的活计就都落了下来。 当秦鱼看着收上来的帛税和布税都是由钱和粮代替之后,就有些麻爪了。 但百姓们种植的麻和养的蚕结出来的蚕茧,也不能浪费了。但要女子在冬日里冒着严寒去纺织,秦鱼还没有这么禽兽,正好他在考虑有效利用煤室这边的热能问题,就打算在这里盖一个织室了。 织室不大,只有五百平,只能同时容纳一百台织机同时纺织,但在这里做活的女子,同时达到了一千五百多人。 纺织需要足够的空间,但沤麻绩麻缫丝可不需要。 为了能够尽量在冬日里纺织出足够的布帛,秦鱼让人给这些来纺织做活的女子们分了五班,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九点,每班人做活都不要超过三个小时,每个人一天最多做两次班,管一顿饭,当天发放工钱。 这样,虽然不是一天一十四小时都有人做活,但织机,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是一时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的。 这里热水无限供应,温度持续保持在一十五度以上,在这里做活的女子们只要穿着单薄利索的衣裳,就能舒展手臂和身体,尽情的挥洒她们的汗水。 每一个沤麻的池子边上,都围着十几个女子,她们一边捶打温水里的麻杆,将麻纤维捶打散开,一边跟身边的姑嫂姊妹侄甥女说笑,笑声洪亮悦耳,好似一点都感受不到做活的苦累。 秦鱼和秦王站在织室门口看了好一会,没好意思进去,就离开了。 秦王一边一手执着煤油灯,一手牵着秦鱼在煤油灯照出的方寸之地赶路,一边呵呵呵的笑。 秦鱼见他总是一直笑的 停不下来,就好奇问道:“大王,您在笑什么呢?” 秦王吟诵道:“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这是孟子的理想社会。 秦王笑道:“寡人私以为,儒之大贤之仁,要求太低了些。他们应该来我秦国看看,就知道何为‘仁’何为‘王’何为‘治’了。” 秦鱼牙酸,他没忍住,委婉反驳道:“离您说的这种‘仁’,大约还需要两千多年呢。” 这算什么仁哦?您不会只看到了几个女子聚在一起冬日里绩麻,就觉着自己治下很‘仁’,很了不起了吧?放眼全秦国,还有哪一处是这样的吗?都不用全秦国,只在栎阳,拢共也只才这么一个织室。 秦王转眼去看秦鱼,即便是隔着黑夜,秦鱼也被那如芒在背的犀利的眼神看的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说话了。 秦王得意冷哼:“你懂什么,寡人不跟你计较,呵呵呵呵......” 他们一路回了王宫,秦王就笑了一路,都不待停歇一下的。 秦鱼半路想回自己家,结果秦王不松手,直接带他来了王宫。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住进来了,索性秦鱼就让人回家给家人报信,说今日要与大王秉烛夜谈共商国事,就不回家了。 秦王对秦鱼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很是赞赏,他对奉秦鱼命令回家报信的仆从道:“跟孟媪传寡人的话,就说公子鱼乃是寡人大才,寡人爱之重之敬之信之,定会招待好他,要孟媪等务必放心将他交给寡人......” 秦鱼被秦王这话肉麻的一个哆嗦,秦王还握着他的手呢,以为他冷了,就挥挥手,让人退下报信去了,他自己则是吩咐左右,烧姜汤热水来,千万不能让公子鱼给冻着了。 秦鱼:谢谢,我很好,我一点都不冷,我就是总忍不住想起鸡皮疙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