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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选了半斤油脂,为自己选了二两盐,为自己的两个孩子选了一斤细麦粉。

    楠跟大兄一脸恍惚的回家了,在跟妻子再三确定,他确实换回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细粮之后,楠的心变的火热,他决定第二日,不,接下来几日,都不再夏耕了,他要进田野、进山,去为新县令、哦不,是公子鱼,他要去为公子鱼采摘鲜花,然后换回自家救命的口粮和物资。

    可惜,等到第二次他跟大兄再次进山野的时候,花朵几乎一夕之间被采摘殆尽。他们也不敢去其他乡里的地盘去碰运气,如今鲜花如此珍贵,他们去了,不仅采摘不到鲜花,更大的可能,是被赶回来,被打一顿也说不定?

    楠跟大兄,只能丧气的回家继续夏耕,然后种上菽和粟,等待秋收。

    楠的丧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公子鱼要趁着夏种完毕秋收之前,征发今年的劳役。

    楠的心情先是如五雷轰顶般无措,然后就是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狂喜:劳役是有报酬的!

    楠跟大兄又聚集在了一起,他们摩拳擦掌,相对之间,虽不说一句话,但彼此明亮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他们心里有多么的兴奋。

    经过了鲜花一事,他们已经相信了公子鱼是个言出必诺的君子,此次劳役,他说是有酬劳,那就是有酬劳的。

    楠更高兴的是,今年的劳役,他终于可以不用向官署借粮贷了!

    楠跟大兄都去应征采集大木,所不同的是,楠的大兄被选去北山采伐大木,而楠,则是被分在了东乡沮水岸边,跟其他黔首一起等待打捞从沮水顺流而下的大木。

    楠一开始还不想跟大兄分开,他们兄弟从小彼此扶助,既然能一起服劳役,为什么要分开呢?

    但给他们分派劳役的小吏告诉他,是因为楠家里妻子有孕,孩子年纪也小,一个六岁,另一个只有三岁(实际只有一岁半),连路都还不会走,他最好能就近服劳

    役,能一边做活,一边照顾家小。

    最重要的是,他晚上,可以回家陪妻子孩子,当然,饭还是要在工地吃的,一天三顿,不许带回家,只能在工地里吃。

    在听了小吏的解释之后,这个撑不住苦累只敢在夜里妻子的怀中嚎啕大哭的汉子,当场泪如雨下,对着沮水哭嚎。

    此时此刻,何时何地,有谁为他们这样的黔首着想过吗?

    不曾!

    但现在,公子鱼为他们想到了。

    楠开始了在沮水边打捞大木的工作,很累,很苦,但楠的心中,从来没有这样甜过,他觉着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楠家中的日子变得轻松了许多,虽然他不能将发下来的口粮带回家分给妻子,但家中少了他这样一个壮劳力消耗口粮,妻子和孩子们就可以吃的饱一些,等到过了五日的时候,妻子还可以去官署里领取他的酬劳,当然,只能领一半,因为另一半,要扣除在他之前在官署里的借贷上。

    即便如此,楠跟妻子也非常开心。

    第一次领取酬劳,妻子带回家二十个鸭蛋,三尺麻布。鸭蛋是给两个孩子开荤的,麻布则是给次子做衣服的。

    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出生,自从出生起,就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裳,更没吃过一次饱饭。

    妻子特意领了三尺麻布,给他做了一件小衣裳,露手露脚,布明显是不够的,但这个孩子非常喜欢。小孩子也是知道好歹的,他虽然只有三岁,也知道这件衣服的珍贵,经常舍不得穿,放在床榻的最里面藏起来,自己仍旧光着身子到处爬。

    看的楠和妻子心酸不已。次子出生已经快两年了,到现在还站不起来,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永远站不起来了?

    楠跟妻子不敢多想,但他们商量过后,做了一个特别大胆的决定,楠跟妻子都下定决心要好好养胎,然后,留下这个赶上好时候的孩子。

    他们将这个孩子当做公子鱼赐给他们的福音,他们理应留下祂。

    楠每日都兢兢业业的工作,唯恐自己出的力气少了,惊走了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好福气。

    每日从沮水里漂来多少大木,他们打捞上来多少,有多少没打捞上来,打捞上来的大木长多少,口径多少,上

    面做的烙印痕迹是淡还是浓,楠都在心里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有一天第二日出工的时候,楠发现,沮水里拦截下来的大木,少了两根。楠没有怀疑自己记错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记错过数,他只是以为有其他服劳役的人,将这两根大木捞起来运走了。

    一连五日都是如此,有时候少两根,有时候三根,最多的时候,一下子少了五根,但楠不管去的多早,回家的多晚,一次都没遇到过加工时打捞大木的黔首。

    楠猜测,这些黔首,应该是在他回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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