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亲生父亲尚且能下狠手,对她,又怎么可能非得用“妻子”的名义,将她拴在身边。 除非…… 易淮川说的是真的。 他对她有爱意,不管多少,在曾经的四年里,在她深刻地爱着他时,他对她也是有回应的。 讲不清内心的感受,有得知真相的震惊,更有彼此错过的悲凉,还有对易淮川马后炮的愤怒和委屈。 “易淮川。”她唤他,直愣愣地望着他,语气不太好,“自尊和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明明是想质问他,话出口却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梁思思别开头,不再看他。 是的,她委屈,跟他分手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空前。 如果他早点告知她一切,她过去四年就不用了暗自揣测,独自伤心。 更不可能跟他分手。 明明彼此相爱,只是因为他的面子和自尊,最终两败俱伤。 易淮川永远都不懂,她在那段关系里多辛苦,又有多努力。 而他又伤她多深。 搁在扶手上的手被人握在手心,温柔且心疼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对不起,是我懂得太迟了。” “我跟你说,跟我卖惨没用!”手被握住,梁思思眨了眨眼,让刚刚眼眶涌起的热意下去,“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改变不了。” 她说得掷地有声,可话出口,梁思思才惊觉自己有点矫情。 明明一直说不怪易淮川,是自己的选择,怎么在知道他曾经爱过自己,最终被他搞砸了以后,她反而怪上他了。 像个小孩子,受了委屈跟外人强撑,回到亲近的人身边,还是会哭一哭。 就像曾经,他们在石杨县时,她对易淮川也是虚张声势,但他总能轻易化解。 心向他靠近了,所有的姿态都会不同。 那是本能的放松,知道他不会伤害你,才敢毫无负担地褪下坚硬的外壳。 “我知道。”易淮川轻轻摩擦她蜷起的手指,很认真,也很温柔,很是心疼与珍惜,“是我想告诉你这些,你不用有负担。” 他还是这句,如当初跟她说要追求她一样,她同意或者不同意都是他的事,让她不要有负担。 梁思思的心,如被他握着的手指一样,微微动了下。 她低着头,没回应。 “思思。”易淮川唤她,语气低沉,带着请求与试探,“我们能不能从做个朋友开始?” 梁思思扫视他,随后目光落在他握着她的手上,质问:“你跟朋友都这样?” 易淮川轻笑了下,很绅士地松开了她。 她无理,他包容,这一瞬间,忽然让梁思思想到小时候的日子,他们也如此这般。 “易总。”有人过来喊了声,“东西拍下来了。” 是沈昊军。 原来易淮川说他有事,是真的有事。 沈昊军恭恭敬敬立在易淮川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 易淮川接过,也没打开,当着沈昊军的面递给梁思思:“送你的。” 梁思思望过去,眼里有疑惑,她没接。 “看看。”易淮川定定地望着她,催促。 梁思思将信将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条璀璨的粉色钻石项链映入眼帘。 不陌生,这是今天晚会价值最高的拍卖品,她看过画册。 价值上亿。 但易淮川好似拿着一颗大白菜,直接在输液大厅递给她,让她看看。 “看过了。”梁思思将盒子盖好,递还给她。 且不说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哪怕真的是情侣,她也不可能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易淮川示意沈昊军离开。 很快,这个昏暗的角落又只余下他们两人。 “不觉得眼熟吗?”他问。 当然是眼熟的,画册扉页放着照片标着价格呢,多少收藏家梦寐以求的藏品,多少女人渴望的珠宝,怎么可能不眼熟。 “这条项链的价值远超过它本身了。”易淮川望着她手上的黑色丝绒盒子,开口解释,“因为它背后的爱情故事。” 他刚开了个头,梁思思便愣住了。 久远的记忆如风一般朝她吹来,这是她高中时写得一篇周记—— 这条项链的价值远超过它本身了,因为它背后的爱情故事……兜兜转转多年,他们夫妻分分合合,从豆蔻年华到耄耋之年,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相比金钱,破镜重圆的爱情更令人神往,确实更具价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