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在湖边散步,失足掉了下去。” “身边小厮为了救我,也跳了进去。” “折腾一阵,方才爬上岸。” 这便是将谢执的身份掩过去了。 光线模糊,又有初一在身前遮掩,他怀中人究竟是谁,谁也瞧不清楚。即便有谁心存疑虑,也没胆子越上前去掀了衣服瞧个究竟。 周潋说是小厮,那便只能是小厮了。 “少爷无事便好,”初一极有眼色,忙高声应了一句,又道,“那小的这便送您回去吧。” “这天黑路滑的,您可小心别摔着就是。” “嗯,”周潋应了一声,又淡淡道,“今日是我心血来潮,惹了这桩麻烦。” “没什么要紧的,诸位便散了吧。” “此事也不必叫老爷知晓,不然万一闹了误会,到头反而怪各位没当好差事,也不大妥当。” “诸位觉得呢?” 周潋话音淡淡,却自有一股威慑之力。守园子的下人们原就担心罪过落到自己头上,这时听见主家放了话,乐得省事,告过罪,便三三两两散去了。 待没了旁人,周潋悬着的心才勉强松了一半,抬手朝一脸紧张的初一招了招,低声吩咐道, “去寻一顶青呢小轿来,悄悄的,别惊动了人。” “抬轿的要是你信得过的。” 初一不敢乱问,只喏喏应是,不一会儿工夫,便将人和轿子一并领了来。 周潋犹疑片刻,将掩在谢执身上的外衫又往上拢了拢,确保完整地将人遮住了,并未露出半分,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谢执放进轿中。 猫窝在他肩头,湿漉漉的一团,大约也是冷的,没精打采地叫了两声,怪可怜的。 周潋疲惫地笑了下,伸手轻轻地把它拿下来,在背上抚了两下,掀开轿帘,犹豫一瞬,小心地放进了谢执怀中。 “你也呆在这儿罢。” 初一同另一个抬轿的小厮只将自己当作聋子哑子,半句话都不敢开口,只低着头,听周潋吩咐,悄悄地一路将轿子送回了寒汀阁。 周潋静悄悄地站在墙外芭蕉棵下,光影昏暗,树影垂下来,刚好将他隐在其中。 他看着初一扣了门,阿拂从院中出来,交谈两句后,两名小厮背转过身去,阿拂匆匆回院中取了条披风,掀开轿帘,裹着将谢执抱了进去。 周潋刻意隐藏,阿拂乍然之下心中慌乱,也并未察觉他的行踪。 他盯着阿拂怀中,外衫之下逸出的一缕秀发,怔怔地看着,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 朱漆门扇再度闭合,周潋垂着眼立在树影下,风卷过衣衫下摆,湿透的冷意后知后觉地漫上来,他到此刻才觉出寒气刺骨,整个人仿佛都浸在了冰雪之中。 “少爷。”初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侧,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 周潋含糊应了一声,勉强打起精神,朝他笑了下,道,“今日辛苦你一回。” “改天到空雨阁去寻清松,领些零花,也好吃酒去。” “谢少爷,”初一欢天喜地地应了,末了,又想起一事,掌心向上摊着,朝周潋递过去一物,“这个……方才小的在轿子里头瞧见的,想着是那位姑……那位的东西。” “小的到底不方便进去,便只得来交给少爷了,瞧少爷认不认得这东西,怎样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