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砚大步流星地朝里头走,逼问道:“皇后如何?” 太医赶忙出来说话,“娘娘伤心过度,一时昏厥,现下已经好多了,只是尚且需要一些时日醒来。” 沈随砚:“废物,这般久的时日,皇后都还未醒。” 他用修长的指尖掀开帘帐,里头的榴萼与蔻梢都被吓了一跳。 见沈随砚进来,赶忙行礼,“皇上安好。” 沈随砚挥手,她二人都起来,准备上前伺候汤药,可是沈随砚已经坐在榻前,摆明是让二人出去。 沈随砚看着姜皎昏睡的容颜,又看着她微拢的小腹。 手不自觉的触上她的额间,摸到不是滚烫的,轻舒一口气。 怕靠的太近,过了病气给她,沈随砚又赶忙离得远一些。 她身上好似没有分量,只有呼吸还尚且。 沈随砚贴近她的脸,闭眼,将她身上的香气刻入自个的心肺之中,“萤萤,若是你信我一回,该多好。” 姜皎不知是怎得,呢喃出声,“不要,不要。” 沈随砚唤着她,“萤萤,萤萤。” 姜皎的头动的厉害,四处晃动,大抵是梦魇。 沈随砚握住她的手,后又被她柔弱无骨的手反攥住。 随后只听见姜皎又从口中溢出一句话来,“娘亲,我好想你。” 第六十章 鬓发贴在她脸颊旁, 衬得她柔弱不堪,秋眸紧闭,柳眉蹙着更是惹人疼惜。 沈随砚将她的柔荑攥在手中, 听她呢喃说着“娘亲”。 不知喊了多少声, 让人的心都几乎要碎了。 沈随砚明了她心中的怨, 懂得她心中的气, 可是, 为何他的萤萤, 不能再信他一次。 两人从前说过, 再也不会分离, 说过绝不会和离,然而如今, 她将离别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可知, 他也是人, 也是会痛的。 拿起一旁的帕子,他缓缓帮姜皎擦拭着面容之上的汗珠。 看她眼尾处都在泛着红晕, 终是不忍再看下去,出了内室。 榴萼同蔻梢先是对他福身,“皇上安好。” 沈随砚随意摆手, 嗓音中带有沉闷, “她一直都是这般呓语?” 榴萼与蔻梢对视一眼,蔻梢站出来道:“从前都是也没有,只是这次才会如此。” 沈随砚没有任何的动作, 背着他二人, 看着天上的皎皎明月。 从前那轮明月一瞬就闯入他的心中,拥有过月亮后, 便不会想要放手。 身姿欣长,威严显露,只单单站在那处,就无端给人压迫。 头上玉冠与明月光辉相衬,却显得他落寞极了。 一时间,内室之中无人说话,只余有床榻之上姜皎断断续续地呢喃。 沈随砚用修长的手指按着眉心,挥手对二人道:“去照顾皇后吧,她醒后不必说我来过。” 但他却并未动,两个婢女看了一眼后终究还是进去。 沈随砚的手猛然间抵在窗沿边,另一只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显露,开始不断咳嗽。 又怕惊扰到内室中的人,他尽量压着自个的声响。 手臂之上蔓延的青筋引入袖中,缓和好一阵,他才独自朝外走。 观墨看着沈随砚出来,想将手中的墨黑大氅帮他给披上,却被沈随砚给止住,“不必。” 还想说什么,但沈随砚已经大步朝前走,不再管身后人。 观墨叹口气,这才又跟上,如今,都是些什么事。 姜皎后头才慢慢醒来,太医怕药性太猛,会伤及她腹中的孩子,索性用的都是药效不强的药辅以施针。 醒来之时从前的精气神散去不少,姜皎没什么精力的躺在床榻之上。 榴萼伺候着姜皎用药,她眉心拧在一起,喉咙之中全都是苦药的味道。 好不容易将药给咽下去,姜皎用帕子擦拭唇角,缓声说:“以前十几年喝的药,都不如这一个月要来的多。” 榴萼托着斗彩莲花碟放在姜皎的面前,看她玉指捏起一颗蜜饯,舒缓方才药的苦味。 今日榴萼倒是与往日不同,看着姜皎的眼神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又没有说出来。 姜皎将上回没绣完的香囊又给拿了出来,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好笑。 一边坐在桌前,一边问她,“怎得了?你从前可不是这般吞吐的人。” 在床榻上躺的久了,就想要多动一动。 姜皎扶着腰,乌发只用一根簪子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