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辞述漱口的时候,还特地嘱咐:“把水吐了,别咽下去……我真是服了。” 倒腾了十多分钟,他总算看着温辞述简单洗漱完,又教了他一遍花洒怎么使用,这才满脸崩溃地退出去。 出去后,收到了一条顾鸣赫的消息。 [顾大儿:陪床的感觉怎么样?嘎嘎嘎嘎嘎,小南之让我问你,能不能借此机会和他的辞述哥重归于好?] 庄泽野回了一个字,优雅酷炫。 [sav:滚。] [顾大儿:他人不坏,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欺负人家,主动和他聊聊天。] 他懒得再回顾鸣赫的消息,躺在床上写了会儿周一要交的地质学作业,没过多久便觉得昏昏欲睡。 正当他即将睡着之际,猛地发现床边站了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灯灭了,一个黑影默不作声地站在他床边。 借着月光,庄泽野看见他垂落至腰部的长发,他整个心脏登时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无数和医院有关的鬼故事涌上心头。 晚上护士查房,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庄泽野刚要坐起来,那人忽然弯下腰,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凉飕飕湿漉漉的发尾划过他手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覆盖他口鼻的手指细长有力,掌心传来淡淡的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温辞述在他耳边低声道:“嘘,是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大靖?” 庄泽野:“……” 这种臆想症不是间歇性的吗? 医生可没说过,他会二十四小时随时犯病啊! 第3章 白莲花 月黑风高,夏虫长鸣。 两人借着一盏小台灯,面对面盘膝坐在各自的床上,一有护士路过就要立马熄灯,避免灯光从门缝里透出去被看见。 待到脚步声远去后,温辞述又好奇地拧了下那个按钮。 ——真神奇,一拧就发光。 台灯自下而上打在他脸上,将他衬得下巴惨白长发乌黑,活像古墓出土的千年干尸。 庄泽野忍不住后背发毛:“你把台灯换个角度!” 温辞述拿起小台灯,挪到他下巴下面。 庄泽野:“……” 他吸了口气,抓过小台灯放好:“所以说,你认为我们都是从一千年前穿越过来的?” 他本想加以嘲讽,可转念想到钟可欣说不能刺激他,便只不屑地笑了笑。 “照你这么说,你是王爷,那我是个什么官儿?” 温辞述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失忆了吗?” 庄泽野的表情一言难尽。 失忆的是你好不好。 温辞述平静道:“你是我的侍卫统领,在跟我之前曾担任十二监掌印,后来也曾兼任行军司马。” 庄泽野是个纯正理科生,历史勉强过及格线的那种,听他报了一连串头衔,顿时觉得威风凛凛,没想到在温辞述的幻想里,他居然这么有权有势。 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十二监是什么地方,掌印很牛逼?” 温辞述神情淡然:“十二监是宦官衙门,你以前是我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 “……”庄泽野差点一个没忍住,激动暴起将台灯砸地上。 他妈的,拳头硬了。 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准没好念头。 他胸口起伏努力调整呼吸,默默念叨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这才堪堪忍了下来。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难不成要再穿回去?”他咬牙切齿地问:“过家家呢,还能穿来穿去的。” 温辞述像看小白痴似的看着他:“当然要回去,我会找到办法的。” 废柴太监指不上,只能靠他自己了。 庄泽野借着那一束光看向他,竟真在他眼中看到了几分铁骨铮铮、家国天下。 那是从前的温辞述不会有的眼神,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 似宽容,似倨傲,似怜悯。 庄泽野有刹那的恍神,随后反应过来:“等下,从大靖到现在,这都更迭多少代了,穿回去有什么意义?还有,你连自己是怎么穿越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回得去。” 能说出这番话,他也是蛮佩服自己心理素质的。 今晚要是搁向晚或者顾鸣赫在这儿,哪个都得疯。 温辞述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好像想说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