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主子的习惯,都远远守着,只有钱多挑灯,在水榭边站着,给水榭蒙上一层朦胧的光。 陆子期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念音可不会以为陆子期问她刚刚的事儿,她哥哥才不关心她怎么气人呢,她问了句:“什么?” 陆子期摩挲了一下手指,轻声道:“席间,嫁妆。” 音音哦了一声,原来是问她怎么羞涩羞得那么逼真呀,她回了俩字:“憋气。”长年累月,她早已运用自如,她不好意思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的,音音倒真显出了几分羞涩。 陆子期突然笑了,不是大公子往日面对旁人的浅笑,他的笑容依然是浅淡的,但眼睛里都含了笑意,笑出了声,清淡短促的一笑,微微刮着人的耳膜。 音音摸了摸自己耳朵,暗道哥哥这样笑也未免太好看,好看又好听。 她凑到哥哥面前低声道:“哥哥,在外面可不兴这么笑的。” 香甜的气息扑面,陆子期能闻到其中还有淡淡果酒香,他的指尖动了动,整个身体却越发紧绷,直到身前人离开,陆子期才淡淡道:“这是喝了多少果酒?” 音音也觉得自己此时酒有些上来,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觉得面颊微微发热。怕哥哥说她,音音嘿嘿笑了一声,掩饰道:“喝了一点点,是不是还怪好闻的?” 微光映照下,少女一张芙蓉面,被微微升腾的酒意衬得越发娇艳,看过来的眼睛好像含着水波。 隔了一会儿,陆子期才道:“不好闻,有外人在的时候别喝了。” 说完他已转身出了水榭,走了两步才定身回头:“还不扶着你们小姐回去?” 没再看音音,带着人就朝前去了,后头音音忙带着橘墨钱多喊着哥哥追上来。 软软糯糯的声音添了果酒香,走在前头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步子却并没有停。 回到清晖院,陆子期只留了句有事没完,径直入了书房。后头音音听到,也不敢再拿闲事儿啰嗦哥哥,带着人乖乖往跨院去了。 书房里,很安静,直到有下人过来,回说旁边院子姑娘已经洗漱更衣歇下了,一直无声坐在椅上的人才轻轻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陆子期突然整个人后仰,完全靠到了椅背上,手背覆在额上,慢慢下滑,最后遮住了眼睛。好似突然间松了劲儿的青年,露出了脆弱的喉结,不知想到什么,喉结颤动。 跨院内,沐浴后的音音穿着寝衣,抱膝愣愣坐在床上,旁边橘墨正拿着大块吸水棉布慢慢给小姐擦着发。 她偷偷打量从回来后就不再说话的小姐,想到那天小姐让她叫“陆念音”,信心满满地说以后谁还能说我没名没分,“我就是真的大小姐,比谁都真”。 橘墨有些难过,轻声开口:“姑娘,怎么不跟大公子说,公子一定有法子的。” “没法子。”音音声音也很轻,叹息一样。 就看陆珊珊这个疯劲儿,陆老爷是疼女儿的,告诉了哥哥,哥哥一定会硬来。可有陆老爷在,怎么硬来,彻底撕破脸?绝对不行,可以恨,但不能撕,这就是为人子,想要前程的唯一选择。 即使内里烂透了,可表面上也得和和气气的,不光陆府,哪里不都是这样。 洗去妆容,褪去华服,只穿素白色寝衣的音音显得柔弱,连她此时的笑都显得虚弱,她笑着说:“其实我想了想,陆念音也没那么好听。” 橘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公子娶妻后,主母真的会不喜欢咱们吗?” 音音默了默:“我不讨人喜欢吗?”问出来她自己都笑了,随即甩了甩头道:“不怕的,我可以送她好东西呀,我不是有很多好东西,我可以送给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