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小福子立刻应下,转头就走,又猛然停住了脚步,“师父,您说殉葬?” 顾潮玉微微颔首,看向不敢吱声的一众太医:“麻烦李太医为我配一杯毒酒。” 李太医震惊,“顾公公,这……”这到底是配,还是不配? 皇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命令顾公公殉葬,但是吧,又没有一个人相信顾公公会真的为老皇帝殉葬,毕竟都清楚那是个那么聪明的人,又手握实权。要不是顾潮玉是个太监,自己登基都有可能。所以顾公公要他配毒酒,是不是在暗示他动些小手脚躲过去? 唉。 李太医心中叹气,他实在不懂这些个弯弯绕绕。 顾潮玉却没再搭理他了,皱眉看向小福子:“还不快去!” 小福子这次并没有听话,而是嘱咐李太医:“皇上驾崩,宫中必生乱象,除了纯妃娘娘,顾公公也有很多事未交代,这毒药缓一缓。” 李太医点头如捣蒜:“是,微臣清楚。”他实在不愿干这拉仇恨的活。 皇帝驾崩的消息一经传出,宫中内外一片悲鸣,至少表面上众人还是为老皇帝的崩逝悲伤,宫女太监们顿时忙碌起来,从宫道上快步走过,全都低着头不敢生出事端。 顾潮玉对老皇帝死去是自行服药的解释,倒没什么人提起。一是因为顾潮玉都是要为老皇帝殉葬的人了,为了自己能活得久一点也不可能去害皇上;二则是顾潮玉说的话没什么人胆敢置喙,无论朝堂还是后宫都有顾潮玉的势力。 这也是顾潮玉失误的地方,没人敢拆穿驳斥他——在游文瑾并不出手的前提下。 纯妃在后宫主持大局,将一些不受宠的冷宫妃子给赶到了尼姑庵,在外面至少比在后宫受人蹉跎来得快活,剩下一些有子嗣的暂且留下,更多的还要在游文瑾登上皇位后再商议。 顾潮玉给老皇帝的尸体安排好后就守在殿外,什么后续的事都没管,就等着自己那一碗毒药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弄死他的人是游文瑾,这样剧情分应该会更好一点。 明日大抵有雨,顾潮玉面前排了一条蚂蚁长龙,朝着不远处的老树上去。 在他盯着蚂蚁发呆的这间隙,面前多了一双黑色带云纹的靴子。 “顾公公。” 是游文瑾所特有的清冷淡漠声线。 顾潮玉抬眼,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五皇子殿下,不,之后应该喊您陛下才是。” 顾潮玉站在台阶殿前,高高的,墨发被风吹得散乱,白皙如玉的面庞并没有能被人拿捏的脆弱,尽是疏离。 就连说出的话都刺耳,“您是来送我一程的?” 游文瑾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张了又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认为我会这样对你,为什么?”他有哪里做得不好,让潮玉不满了?最近用把柄威胁,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顾潮玉就是这样谁都不信的性子,他早知道的。 顾潮玉偏过头保持沉默,他认为这个时候的沉默最能惹人生气,有时候吵架不怕,拒绝沟通才是最致命的。 结果游文瑾三两步迈上台阶,伸手掐住了他的脸,“说话。” 顾潮玉:“……皇上的死旁人不清楚,殿下应该跟明镜似的吧?你让小福子在汤药里下毒,此事难道有假?这药是我喂给皇上的,我能摆脱嫌疑,能逃脱一死?哦,错了,本来我也因殉葬活不了,殿下顶多是提前了死期。” 游文瑾无法理解,面前这漂亮的嘴巴为什么总要说难听的话,“你求我,或许就不用死了。” 顾潮玉的回应是冷笑两声。 游文瑾终是松了手,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用力,“你是父皇唯一一个要求殉葬的人,要在众人见证下……,不能这样无声无息。” 游文瑾甚至都不想假设,将小喜子唤了过来,把装食盒递出去,“不要多惹是非,其他的等明日再说。” 说完,甩袖离去。 没过一会儿小福子便过来了,可能是担心顾潮玉偷偷死掉,所以特意来盯着。 顾潮玉在心里跟三个六感慨,‘游文瑾可真是个好孩子,那么多人也就只有他还惦记着我没吃东西。’打开食盒一看,有肉有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