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牙齿到脚趾,无比清晰、剧烈和持续的痛楚,令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得到荣耀的结局——轰轰烈烈的战死,化作祖灵的一部分,在永恒的战场上,终日痛饮美酒,痛宰仇敌。 而是拖曳着遍体鳞伤的身躯,仍旧被囚禁在阴暗潮湿,狭窄如蚁穴的地底。 从和刚才一样腐臭难闻的气息,和地上的积水来分析,这里仍旧是暗道的一部分。 旁边散落着一些铁锹和镐头之类的挖掘工具,还有几件脏兮兮的破布衣。 应该是修建暗道时,奴工们临时休息,喘口气的地方。 但在挖掘工具的旁边,却摆放着大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大巴克闻所未闻的刀具。 还有小巧玲珑的锯子、钳子和探针。 以及一些稀奇古怪,搞不清楚是什么名堂,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小玩意儿。 所有器械都是全新的,在陋室四角,四盏油灯的映照下,散发出幽幽的银光。 大巴克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他绝不想成为这些器械的第一个尝试者。 而此刻的自己…… 大巴克发现,浑身上下虽然仍旧剧痛无比。 但右手肘和左脚踝上的捕兽夹已经被人取下来,伤口也简单涂抹了药膏。 七个被破甲锥捅出来的血窟窿,也用药膏和破布胡乱堵住,好歹不再喷血,只是缓慢渗透出了血丝。 深深嵌入喉咙的锁链也被人解开,只是喉咙肿得厉害,令他无法大喊大叫,只能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再加上高等兽人惊人的生命力。 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自由活动,逃出这座临时搭建的魔窟。 因为他被人死死捆绑在四五根铁矛交错,搭建的铁床上。 手脚都被带刺的铁链锁住。 大腿、腰腹和胸口,分别有好几条牛筋长鞭,束缚着他的身体,确保他挣扎不出哪怕一根指头的空隙。 肩膀上还有两支巨大的铁钩,勾进他的肩胛骨里面。 强行挣扎的话,只会把自己的肩胛骨扯得粉碎,令双臂彻底失去活动能力。 所有这一切,都被一面巨大的铜镜,照得一清二楚。 没错,有人在他的脑袋正上方,天花板上面,悬挂了一面铜镜。 令他可以清楚看到自己原本强壮健美,现在却惨不忍睹的身体。 以及,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啊!” 和绝大多数高等兽人一样,大巴克不怕死。 但眼前这副比死亡更加可怕百倍的场景,完全超出了这名牛头武士贫瘠想象力的极限。 他发出了沙哑的惨叫。 胸膛的急促起伏,却牵扯到了伤口,就像是有无数根带着毛刺的钢针,在他的骨头里面刮擦骨髓一样,疼得他险些又昏死过去。 “如果我是你,就会节约点儿力气。” 从牛头武士脑袋后面的角落里,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我们头顶的搜索已经结束,爱管闲事的家伙们全都散去了——仅仅是几声尖叫,既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甚至都没有掉落的武器,这样的事情,每晚在黑角城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件,没人会纠缠到底的。 “我想,天亮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失踪。 “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作,可以持续整整一夜。 “希望你能养足精神,坚持到底。” 非常平静,甚至有些斯文的声音,听到大巴克的耳朵里,不吝于图腾兽在脑后发出的,饥肠辘辘的喘息。 他强忍剧痛,拼命扭动脑袋,将颈椎骨扭得“咔嚓咔嚓”乱响,总算通过悬在半空的铜镜,看到了对方的样子。 是那个既猥琐,又怯懦的鼠人小厮! 只是披了一件兜帽斗篷,将面孔笼罩在摇曳不定的阴影里。 正蹲在角落里,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大巴克的图腾战甲。 直到此刻,大巴克才惊觉,自己的图腾战甲竟然被对方,以如此卑鄙无耻的方式抢去。 体内顿时感到,被抽去了脊椎骨一般的空虚。 对方却并不急于将大巴克的图腾战甲吸入体内。 而是拿了不少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粘稠药液,分别滴在大巴克的胸甲、护肩和护腕上,仔细观察图腾战甲的反应。 图腾战甲飞快将秘药都吸收殆尽。 从坚硬如铁的固态,渐渐软化下来,表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甚至发出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