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它,死死握住了;哪怕只剩百分之六,她到底也比普通人的力量强多了,单手就能抵挡住倾泻奔腾的河水,紧紧靠在木护栏上,总算使得自己不必再被撞得来来回回。 “拜托,谁推我一把,”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不知在向谁恳求道,“我想上岸,我不想往前走……” 看来即使是普通人,也感觉到情况不妙了? “上岸了去哪里?”立刻有一个年纪大点儿的男人答道,“你看看,河岸上全是树林……这里还是漫步云端吗?” “哪怕以后就在树林里生活了,也比……也比……”又一个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我想,”一个女声不太有底气似的匆匆说道:“河岸上的副本不可能无穷无尽,总得有个头吧?我们如果能躲过去,不被旁边的副本抓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这人倒是有几分眼力;林三酒回头循声一看,目光落在了一个二十来岁、生着一双凤眼的女孩身上。 她很显然不太适应同时被好几个人看着、等她发言,顿时生出了几分慌乱和怯场,当有人质疑她“你说怎么躲”的时候,她手忙脚乱地说了一句:“我们有船、划船从底下躲过去,那个……我想手套就是这样……” 的确,从手套和茶壶的表现上看起来,似乎它们要抓人进副本,就必须要产生足够近距离的接触——一个没有进入过副本的普通人,眼下还能注意到这一点,的确不容易。 然而有时就是这样,即使你说的是一句真理,如果你像这女孩一样缺乏底气、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也不会有人拿你的话当一回事——反之也同样成立。 “什么呀,那不行的吧,你还能划过副本?”有人咕哝着;众人转开了注意力。 最先求助的那个人,似乎就什么也没听进去,一直在低声请求他身旁的人推他上岸;终于一个洪亮有劲的嗓门应了他一声“我推你上去”——林三酒急忙一扭头,正要出声,就在这个时候,木质护栏蓦然向两边打开了。 蓄势已久的河流,终于等到了一个洗去众人的机会;白浪呼啸着冲开了一只只充气船,众人在惊呼声里旋转着、漂移着,全都不由自主地被卷向了前方。 ……除了林三酒之外。 她的充气船随着打开的木护栏,转到了河流一侧;她此时正咬着牙,只能用一手死死抓着木护栏、抵挡着倾流而下的河水,另一手,她不得不腾出来作个“缓冲垫”——每当有人的充气船朝她撞来时,她就必须眼明手快地将来船挡住推开,以免自己也被一起撞出去。 在飞溅的浪花、轰然的水声以及一阵阵的惊叫声里,她一时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清了,只是如同机械一样,死死盯着每一只朝她撞来的船。 当林三酒再次朝一只红色充气船伸出手时,却只听有一个声音叫了句“等等!”——她在击打的水浪里一抬头,发现是刚才那个凤眼的女孩。 “别推开我,”她一迭连声地叫道,充气船在水流间摇摇摆摆,却始终不往前冲。“我也抓住护栏了……”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看书还可领现金! 她的力量远不如林三酒,哪怕双手紧紧抓着护栏,也仍旧十分吃力,脸涨得血红,手却青白得吓人。林三酒要是刚才再一推,她十有八九要随着其他充气船一起被卷向河里。 林三酒朝她点点头,下一次当有充气船朝凤眼女孩撞上去的时候,她就伸手扶住了凤眼的船,总算是没叫她被撞出去。 一只只充气船从二人身边旋转着冲了出去;偶尔有人受了启发,伸手想抓住她们的船,却也因为圆形塑胶船湿湿滑滑的没有个下手地方,而被冲走了。 二人一左一右,紧抱着木质护栏,都在伸长了脖子往河面上瞧——最先被冲走的红色充气船,看上去如同浮在河面上的一只只红色甜甜圈。河岸旁的巨大手掌,仿佛被激起了食欲一样,骤然张开在河面上一抓,就有数只红船消失在了雪白之中。 “我叫鸭绒,”那凤眼女孩气喘吁吁地在水浪声中叫道,“谢谢你啊,大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