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她压下心绪,拿起通讯器,恢复了正常音量,对那一头的和百合说:“让我现在先把豪斯特的游戏找出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只要一点时间。” 和百合听了,只是“嗯”了一声,更像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 铁门后的那个男人,即使不能近距离仔细检查,也能叫人看出来现在情况不妙了。林三酒加快了翻找历史游戏的速度;可是她要找的不仅仅是九个房间里的内容,而是九个房间里、在过去天知道多长一段时间内,曾经产生过的所有内容——这样一来,她要一一看过去的内容就更多了。 在她自己的专注,与和百合的沉默之中,林三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到底看了多少内容。写出电子游戏机的不止一个人,她好几次精神一振,再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只是形似神非的另一个游戏,与豪斯特无关。接连来了这么几次,当她又一次看见“夹娃娃机”的时候,甚至都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正是这一次,她找到了豪斯特刚刚参加过的那个游戏。 “我找到了,”她对和百合匆匆说道,“在我把游戏重新打开之前,我需要先唤醒豪斯特的意识。你能不能……” 林三酒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贴近了屏幕,仔细望着那副影像,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问道:“他死了?” 豪斯特的胸口好像有一阵子,都没有过起伏了。 和百合弯下腰,朝地面上蹲下来,动作慢得好像上了年纪一般。她隔着铁门栏杆往里头看了一看,抬起头,说:“嗯。” 林三酒的手还在键盘上,这一下就好像忽然没有了去的地方。它们停在键盘上,静静的。夹娃娃机的游戏文本还展开在她的眼前;若是只有失去肢体的创伤,或者只是遭受了围攻,可能都还不至于致人于死地。豪斯特哀号过,恳求过,精神也振奋过,最终都没有什么作用。 “现在怎么办呢?”和百合低声说。 在林三酒一时回答不上来的沉默里,她忽然站起身,离开了铁门往回走。她像散步似的慢慢沿着一条直线走,走了一会儿,走到了头,走不动了,转过头去看时,铁门依然看得见她,她依然看得见铁门。 “……只有这么短的距离,”和百合朝着对讲器说,“你看。” 只要还存在,就要一直徘徊在这个大小的范围内——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林三酒不敢去想。她十分不愿意删掉和百合的文字,但现在看来,好像这才是最终也是最好的出路…… 她将拳头攥得死紧,一侧牙下意识地咬着内腮,盯着面前展开的游戏文本,甚至怀疑自己视线里都要出现血光了。或许是刚才翻看游戏的操作习惯了成了自然,她仍旧在下意识地划过一个个游戏;她面前的文字像是夏夜烟花一般,变幻绽放登场退场,似乎什么印象也没留下来,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翻过去的那个游戏,似乎就是女娲所说的“救助站”。 林三酒呆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你现在想让我把文字删掉。”她低声说,“决定权是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把我看见的这些游戏,这些游戏里游戏外的人,挑一些讲给你听吗?我有一个提议,如果你在听完之后不同意我的提议,还是想被删掉,那我就删掉你的文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