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着它,抓住一角,”余渊比划着,“蹲下去时用布包住头。你要快点,我看有人要追过来了。” 林三酒抬眼一扫,确实瞧见了一个从远处半截断石墙后投下来、落在地上的长长黑影,只好一把将白布扯起来,盖过自己头顶,与他一起躲在布下,以气声道:“求求你告诉我,这块布有特殊作用。” “没有,我来不及编写特殊物品了。” ……那就跟农妇赶集时包起来的两只鸡一样,在布包里蹲着?这不是糊弄自己吗? “那个人在纸上写字,他看见的应该就是纸和字。我们刚才如果是纸上多出来的两个人形,那难怪他会发现……但我们现在也是一团白了,他应该看不见了。” “就算你说的对,那些文字变成的人有眼睛啊,他们看得到我们啊!” 余渊沉默了一下。“这些文字在没有连接起来,没有形成一个完整游戏之前,到底具不具备正常功能,尚是一个未知数……” 隔着白色床单——现在林三酒已经看出来这是张床单了——她指着前方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问道:“你看看。” 余渊看了看。 “是直直朝我们过来的吧?” 余渊点了点头。 “那还不跑啊!” 林三酒往外一掀床单,揪着余渊衣领将他往后一拽——她的时机把握得很好,那张床单顿时落到前方一个人身上,将来人从头到脚都笼住了,支棱出来抓人的一只手臂也被盖上了白布,好像木乃伊复活一般。她拉上余渊,掉头就往已经实景化了的小世界聚集处跑去,边跑边以气声问道:“你还有那种白床单吗?” “要多少有多少。”余渊实事求是地说。 轮到破玩意的时候,就要多少有多少了。 “那你再给我拿两张,”林三酒说完,赶紧一弯腰,避过了头上一丛垂得低低的树枝。她右手边就是一片文字形成的树林,土地、灌木和杂草不甘地往外覆盖了一段距离,差一点儿就快挨上他们的脚了。 “你在往哪里走?”余渊说着,从怀里又抽出了一张白床单。 “你刚才的推理,我觉得有一个可能是对的,”林三酒把声音保持得低低的,尽量不让白纸另一头的人听见。“那个人看我们,可能既不是文字,又不是白纸,显眼得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我们到达纸的另一边。” “什么办法?” “你不是认为用白布一包,他就看不见了吗?”林三酒觉得,虽然这个主意类似于小学生写错字上涂改液,但是好歹余渊也是个数据体,总不至于错得太离谱——“我们去抓住一个文字形成的东西,用白布给它包上,看看他会不会在惊异之下,把文字收回去。如果文字收回去了,那就顺便把我们也带过去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碰到文字,就会卷入它形成的游戏的一部分……” 这一点,林三酒也想到了。老实说,她能想到,其实是受了余渊的启发,尽管她现在不太想承认。 “你看看我们周遭的环境,”她说,“那个人要给我们设计的游戏,很显然处于人们需要石井打水,住草屋,出门靠牛车的时代,是个古代背景的游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心急写错了字,但是刚才在他试图用文字抓住我们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文字群,明显不属于这个古代游戏……它本身不能构成游戏一部分的话,我们抓住它,也没事吧?” 余渊四下看了看,明白了。 “是那面墙上的电视,”他低声说,“那部电视不是游戏的一部分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