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嗓门高得几乎不合理:“我一想到你们之间可能会发生什么,就觉得我还不如不在的好!” 宝儿拼命将双手指甲扎进她的胳膊里,挠得她皮开肉绽,血液顺着胳膊流下来,皮肤钻心地痛;波西米亚忍住声息,双腿紧紧夹住宝儿踢打的腿脚,努力将她挣扎的动作压制到最小。 为了能淹没女儿“呜呜嗯嗯”的挣扎声,也为了吸引丈夫的注意力,她的说话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快:“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对我有独占欲而已,但你却总是想要其他女人。否则的话,在上一个女人之后,你现在怎么还会又和其他女人来气我?” 宝儿的力气真是大得惊人,仿佛原本应该用来长出正常心智的能量,全化入肌肉里去了似的。她以胳膊肘一下一下往后砸,被砸中时,波西米亚几乎连气都要断在胸腔里了;她根本听不见对面丈夫急急切切地解释了些什么,只能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将宝儿牢牢按在怀里,胳膊在那根细脖子上越收越紧、一丝也不放松。 “什么其他女人?你说话啊?”丈夫似乎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如何与妻子解开误会上,声气又恳切又焦急:“我怎么看得上其他女人?” “宝儿不算吗?”在宝儿发出了重重一声鼻音的时候,波西米亚急忙高声吼道。“你们两个形影不离,还一起对付我,不算吗?” 幸亏宝儿似乎经常以鼻音向父亲撒娇——刚才在楼下时,她就一直抱着父亲哼哼个没完,连她父亲都习惯了。丈夫顿了顿,突然发出了一阵笑:“你、你不喜欢宝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她怎么能舔你的碗?”波西米亚希望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不要气喘吁吁,只装作情绪激动的样子,高声叫道:“你的东西,只有我才能碰!” 丈夫静了一会儿,应该正沉浸在什么思绪之中。 漆黑房间里,对面母女二人安安静静地生死相搏。她们发出的衣物窸窣声,他好像一点儿也没听见。“原来你果然还爱我,”他忽然长长地、满足了一口气,笑道:“你既然会吃宝儿的醋,那你果然还爱我。” 怀中的宝儿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弱——再怎么不对劲,也毕竟只是一个六岁多的孩子。 “那你是爱我多,还是宝儿多?” 在宝儿溘然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丈夫正好说道:“能用她换你,我求之不得。” “我、我真希望回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波西米亚颤声说道,感觉到宝儿不动了。她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鬼魅一般的孩子是在装死,胳膊仍旧死死卡住了她,嘴上不断说话拖延时间:“你不想和我重归于好吗?” “当然想了。”他像做梦一样喃喃说道。 波西米亚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经验,但她凭着经验掂量一下,觉得自己要杀的目标已经死透了。她悄悄将宝儿的尸体放在地板上,向旁边挪了几步,摸到一旁的三脚架时,她的手指在金属杆上合拢了。 “我们再照一张吧,”她柔声说,“这次只照我们两个。” 丈夫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有了动静。“好吧,那我调一下相机。” 在感觉到有人走近了三脚架的时候,波西米亚紧攥住金属杆,用力抓住它往前一砸——相机飞了出去,咚地摔在地上;金属架子不仅捅进了一个软软的身体里,竟还将丈夫给推得连连后退几步,好像他还不如金属架子沉似的。趁着他往后跌倒的时候,波西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