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就被收进了上衣的卡片里。她现在来不及细看卡片上写的是什么,只是一骨碌爬起身,手中又叫出了几条毛巾,横扫着朝人偶师始终未动过地方的背影上挥了过去。 人偶师、前任警卫、波西米亚、头上的光鱼……都果然像是立体照片一样,在一个动作下就全被附着在化作了卡片的毛巾上,楼梯间里蓦然黑了下来。 ……真正的同伴,就在前方了。 有人混入了她与人偶师之间,使她一个人远远落在了后面;那个人顶替了自己,估计已经跟着他们走到了电梯处——她现在必须要以最大的速度,在一切都太晚之前赶到! 她只期望自己刚才高声喊的那几句话,能被前方的人偶师或波西米亚听见;这些图像无法阻隔声音,否则她也就听不见前任警卫的那一声了。 在一片漆黑的楼梯道内,林三酒一手搭在扶手上,脚下一刻也不停地冲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喊,回应她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幽寂楼梯;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不知道冲上了多少级台阶,却始终没有看见尽头,仿佛一只不断踩轮子的仓鼠,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原地打转。 当她的心脏在黑暗中越沉越深的时候,前方一点光蓦然破开了昏黑,急速冲来时迅速染亮了一小片视野;林三酒精神一震,在同一时间认出了那光芒来源是一个游鱼的形状。 “波西米亚!”她急急地叫了一声。 但没有人随着游鱼出现。事实上,那游鱼也不是来给林三酒照亮的,因为它一摆尾,就越过了她的头顶,头也不回地朝她身下楼梯道里游了出去,在须臾之间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它是要去哪儿? 虽然更疑惑了,但不管怎么说,那游鱼至少说明波西米亚一行人应该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了才对;她精神振奋多了,再次加快速度,果然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楼梯的尽头。天花板上终于有了一排灯光,脚下地面也骤然开阔宽敞起来,变成了大厅一样的平台。 她转眼一看,发现几人站在大厅右手边,波西米亚此时正背对着她,一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好像正与人偶师、前任警卫说着什么,一时间谁也没察觉到她上来了。这儿的建筑材质也和楼梯里一样,将所有声响都吸收得干干净净;即使双方都在彼此的视线范围之内,但要是没抬头,却压根听不出是否有人来了。目光一越过几人肩膀,林三酒立即瞧见了墙上一个已经打开了门的电梯,只是几人暂时还没有进去。 “波西米亚,”她叫道,抬步就冲了过去:“人偶师!是我!”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只觉身后一亮——她急急地一转头,发现那条游鱼又从楼梯道里折返了回来,蓦然划过她的身边,直直地冲向了大厅左手边,在一片空荡荡的墙角里慢了下来,随即一闪而没,消失不见了。 ……林三酒突然明白了。 她最后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同伴们。 这安排真聪明。 唯一一个说话的人,正背对着她,叫她看不出来波西米亚说话时的嘴巴是否在动;而她能看见的人,都正一句话不说地站着,因为波西米亚个子小,目光都垂了下去,要是没有第一时间看见楼梯里有人冲出来,也不算奇怪。 也就是说,这是一副乍一眼看上去,很难分辨出到底是真实还是“照片”的景象。 正当她想到这儿的时候,只见波西米亚的手又比划了一下,不论是角度、速度、姿势,都与刚才那一下一模一样。 这是最原始的动画片了吧?画着两个持续动作的图,在翻过时看上去就好像角色动了一样……她竟差点被它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林三酒吞下了喉间灼热的什么东西,掉头就朝空荡荡的大厅左手边冲了出去,这一次,她左手里多了一条新毛巾,右手却“咯啦”几响被金属拳套被迅速包裹住了:“波西米亚!” 果然,从什么也没有的墙壁角落里,传来了属于波西米亚的模糊嗓音:“我怎么……听……是从哪里……” 林三酒一咬牙,伸手将毛巾甩过了光鱼消失之处;毛巾扫过了那一片空空荡荡的时候,仿佛画着墙壁的幕布被掀去了一般,在骤然落下消失的时候,展露出了幕布后方的几个人——波西米亚、前任警卫、人偶师,当然,还有一个她自己。 几个人站在电梯里,波西米亚一手刚刚从按键上收回来,电梯门正在逐渐合拢;乍一见门口多了一个林三酒,几个人全都愣住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