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到处弥漫着浓浓白雾,一阵阵从眼前翻滚过去,热腾腾地蒸着人的皮肤。林三酒猫下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大烟囱似的,除了缓缓飘过的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楼下嘈杂的人声与脚步声在眨眼间袭近了,她刚才爬上来的铁梯子很快就“当啷当啷”地传来了回响;林三酒死死攥住铁梯把手,咬紧牙关一发力,竟硬生生将它从焊接部分上方给掰裂了——她站起身,接连重重几脚,将铁梯从天台上踹落了下去。 下方激起几声惊呼的时候,她喘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另外三组人从正门进去了吗?”有人扬声喝问道,“叫他们动作快一点,包围住提炼办公室!” 喊话人并非黎文,声音也很陌生;但不知是这句话里的什么地方,总叫她感觉隐隐有些熟悉。 少了一架铁梯子,是挡不住底下几十名兵工厂成员多久的;林三酒在白雾中捂住口鼻,在天台上摸索着四下走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道门。 与兵工厂里大部分的建筑一样,这扇灰绿铁门看起来厚重得惊人,把手上方还挂着一只表盘模样、分布着两根指针的锁。她使劲一拉,铁门竟伴随着一阵沉闷声响缓缓地开了,泄出一线铜黄色光芒和模模糊糊的人声。 这间“提炼办公室”以前大概从没有遇见过入侵的敌人。 林三酒四下张望一眼,一闪身钻进了门后;刚一冲进去,她顿时急急刹住了自己的步子——因为在门后迎接她的,并不是如她想象中那样是一层楼,而是一处螺旋楼梯。 她霎时间从一片浓雾中走进光线里,不由半眯起了眼睛;她一转头,刚刚把目光投出去,还没有看清楼梯外是什么,一个黑影正好在这时徐徐上升至眼前,遮住了一大片灯光。 一个吊篮在螺旋楼梯顶部“咔”地一声停住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推开吊篮小门,一步迈上了楼梯。 应该是来锁门的,在她脑海中闪过去了这个念头时,那人也抬起了头。他刚一与林三酒四目相对,手里一把钥匙登时摔在了地上。 不等他有机会张口叫人,她已经猱身扑了上去——在螺旋楼梯这样狭小的地方,林三酒的身影更显得迅捷灵活、如同鬼魅一般;她一拳砸上那人喉咙,在他喉头一阵咯咯作响、仰身往后倒去的时候,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深蓝色大褂,硬生生将他拽回了楼梯上。 将他往地上一扔,她紧跟着补了一记手刀,就将这男人给放昏了过去。林三酒抄起钥匙,目光往吊篮下方一扫,顿时吃了一惊——这栋广阔的建筑物里,螺旋楼梯镶嵌在墙壁上,一圈一圈环绕着向下伸去,每一个楼层都呈圆环状,独留中央一片空荡荡的天井;无数被灯光染黄的灰尘,像金色沙砾一样缓缓漂浮在透明天花板下。 顺着天井往下一看,最底层的大厅里一座弧线流畅、海浪般的尖尖金属架,正立在一处高高的平台上,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每一层楼上都亮着一只只橘黄铜盏,像一条螺旋的长长光带,用金属般的光泽映亮了整栋建筑。 “所有工作人员马上出来!” 一群身着战斗服的兵工厂成员早已举着武器冲进了大门,一楼厅中正此起彼伏地响起他们的喝令声,一阵阵激荡在金属墙壁之间。楼里,许许多多穿着深蓝色大褂的人影就像是一窝被惊动了的蚂蚁,匆匆冲下了螺旋楼梯;一只又一只的吊篮在楼层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