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死。” 顿了顿,数据体终于慢慢地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一定要打比方的话,应该说是你的人生一瞬间被冰冻住了吧,就像冰人奥茨一样。不同之处在于你还可以重新行动起来,相同之处在于你和奥茨的人生都无法继续下去了。” 也许是林三酒的错觉,但数据体好像普遍比较热衷于“解答”。当初试图让她移民的那一个数据体是这样,这一个也是。 “你有什么要问的?”数据体微微一歪头,“最好是快一点,我还要赶回去工作。” 林三酒哪有什么问题,她当然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什、什么工作?” “这跟你无关。” “那——那我以前见过你吗?”这个问题一出口,她就暗暗叹了口气。 “没有。”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成为信息库的一部分?” “多多益善。” 她显然没有问对问题,得到的答案都太短了;意老师也在脑海中悄声催促道:“你得想一个能让它有话可说的问题!” 林三酒绞尽脑汁,却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才能拖住对方、让对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数据体微微抬起下巴,似乎就要重新开始“吞噬”程序了;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连她也没想到自己脑中忽然一亮——原来是【灵光乍现】又适时地发动了一次。 是因为【无巧不成书】仍然一直开着吗?这两个特殊物品的效果叠加了? “对了,”林三酒来不及多想,忙问道,“你刚才说你也没料到解决掉我们这一个任务会拖得这么长,对吧?” “对。”数据体的下巴顿住了,“那又怎么样?” “你们号称对一切都有答案,拥有能解开宇宙终极疑问的真理,那为什么连这一点小事也预料不到?”林三酒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语气是否刻薄,因为数据体也许是最无法被激怒的一种“生命”形式了。“我还以为你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制造后代而已,现在看来,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很多。” 数据体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慢慢地开了口:“针对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涉及了两方面的要素。” 太好了! 林三酒差点因为激动而发出声音来——很显然它接下来的回答会是一个长篇大论。数据体的回答越长,最高神和礼包找到她的可能性就越大;现在她必须得趁着对方说话时,想个办法通知那二人她的位置才行……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和人类有一定的相似性——这不奇怪,我们与许多种生命形式都有一定的相似性。和你们、以及许多其他智慧生命一样,对我们来说,未知之中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已知的未知’,一种是‘未知的未知’。” 林三酒赶紧插了一句:“我不明白。” “比方说,解决掉你们一行五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要花多长时间完成,这个属于‘已知的未知’;换言之,我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人类常常活在一种能够局部预估未来的幻觉里,并为此发明了许多种运算、统计工具,比如高斯钟形曲线。人类社会中充满了谬误百出的测量预计办法,而且最致命的是没有足够的计算能力,因此在亿万个——甚至更多——对未来或有影响、或没有关系的因素中,你们无法辨别、无法计算,因此才产生了混沌理论,才会认为蝴蝶效应十分令人着迷。” “而对于数据体来说,‘已知的未知’虽然存在,但只是一个待解的问题罢了。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动用你们无法想象的计算量,精确得出一只台球在桌面上的运动轨迹和外太空一个星球自转之间的关系。”数据体似乎着意使用了最直白的语言,叫林三酒也能听懂它的意思:“所以简单回答你的问题的话,我可以说,我只是没有动用这方面的计算,因此才没有料到这件突发任务会演变成加班。” 它都说了这么多了,最高神和礼包怎么还没来? “那么未知的未知是指……”林三酒硬着头皮问道,希望能再拖延一点时间。 “很简单,这意味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数据体立刻答道,“所以我也没法给你举例。” “就……就这样?” “是的,我相信我已经解答了你的问题。”数据体静静地说,“有一点我要指出的是,我从头到尾始终都清楚你为什么在拖延时间。” 林三酒一愣。 “如果你是在等你的那两位同伴,那我就不得不打消你的念头了。他们是不会来找你的了……” “不可能!” “你别急,听我说完。他们不会来找你的原因是,他们已经接到了一个林三酒,此时正在想办法从光丝中出去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