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地站起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又要怎么办,才能带着人偶师一起脱离这段记忆。 城门外的尸体依然三三两两、铺满了大地。一时间,好像还没有人来得及去给他们收尸。 刚才瘫倒在地上的进化者,陆陆续续爬起来了不少;从内城里迎出来了人,似乎是劝了他们一会儿,才总算把他们都搀扶了回去——不久之前,进化者们从青石梯上飞奔而下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意气风发。 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也走到了林三酒身边,劝她进城去洗个澡、吃顿饭。林三酒想了想,答应了。她倒不是为了饭菜——只是人偶师如果回来了,肯定也得进内城去,她不妨就在里头等他好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十七天。 身处于数据体创造的场景里,实际上到底有没有度过十七天,林三酒也毫无把握;她一边感觉自己快要因为这漫长的等待而发疯了,一边又隐隐感觉数据体只是将太阳升降的速度调快了而已,十七天一眨眼就过了——两种认知互不协调,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到最后甚至叫她成日有些晕乎乎的,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应把握。 在第十八天时,一队人影从地平线上渐渐地走近了云守九城。 内城瞭望室的人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异样——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所有的进化者都立刻行动了起来;人人脸上带着焦虑难安的神色,汇集在了城门口。没有进化出能力的平民,依旧躲在内城里,暗暗祈祷来人不是执法者。 来人不是执法者。 当那几个人影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云守九城在不可置信的惊讶中沉默了几秒。一个少年和一个高大青年一块儿,扛着一个低垂着头、似乎已经因为受伤而失去意识了的男人;在他们身边,还走着一个穿着短裙的少女。 “九城的人,我们找到总官了!总官在这里,他还活着,他也进化了!” 随着那少年清亮的声音远远回荡起来,他朝城门口挥了挥胳膊。在这一瞬间,整座城池突然陷入了状似癫狂一般的兴奋和喜悦之中——如同海啸一般疯狂的欢呼声,转瞬间就席卷了整个云守九城;他们好像再也不害怕会招来政\府的注意了,在激动与希望里,人人都带着一脸的泪水,任由一波一波的声浪震耳欲聋地响彻云霄。 明知道这事与自己无关,林三酒依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也忍不住被这一片狂喜给感染得心跳加快了。她没有走上去,只是一直远远地望着那个白皙少年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走进了城门,然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他们早已经伤重难支了。 那个头发乱蓬蓬的高大青年,几乎连一个爽朗的笑容都再也保持不下去了,因为他的整个上半身都像是被电火烧灼过一般,乌黑地结了一层焦壳。林三酒看不清楚那个少女的模样,因为她浑身都被血污浸透了,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最糟糕的,大概还要算是那少年——他半个身子里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条小腿已经变形扭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叫人难以想象他是如何一步一步、扛着另一个人走回来的。相比之下,那个总官的伤势倒像是最轻的,只是一直昏迷着醒不过来。 好在他们都还活着。 林三酒望着他们四个人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送进了内城——内城里也没有什么科班出身的医生,不过就是一些小诊所里的蒙古大夫罢了;但他们都是进化者,总是能挺过去的。 看起来,苦难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 然而不知怎么的,林三酒一颗心越沉越深,好像一直坠进了无底深渊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