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洛基摆摆手,语焉不详地回答:“我的所求,在达成的那天你自然会知道。” 洛基若有所思。 想去吧。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猜到亚度尼斯的思路。再聪明再洞察人心也没用。 这一点上,亚度尼斯对自己还是很自知之明的。他清楚他的行事有一种既事正常人又一点都不正常的风格,主要突出一个时而理智时而神经质。 也只有和他相处时间足够久、足够深入,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到他计划中,并且保留了大部分与之相关的记忆的康斯坦丁,偶尔能猜中他在想些什么,又计划了什么。 曾经的布鲁斯其实也…… 算了。够了。 “就这样?”康斯坦丁说。 听完案子后他并不是不失望。坦白说整个事件的曲折程度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根本排不上号,哪怕真的能被写出来,估计也就只够个短篇的,情节更是排不上前列。 也就案件波及的范围广泛,涉及到的人员又十分高贵而已。 “案子通常都这么无聊。”福尔摩斯平静地说,“不论死者是谁,失踪了什么,一旦案件解开,给人的感想总是失落。哪怕是那些较为离奇、罕见的案子,最终的结局也一样俗套,无非利字而已。” 康斯坦丁想吐槽你不是办过不少和感情纠纷有关的案子吗,不过又忍住了。他觉得福尔摩斯口中的“利”可能也包含了感情的部分。 华生说的对,福尔摩斯确实是个很有感情的人,但这位大侦探很愿意用纯粹逻辑的方式去解释这些感情。 ……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了。 不过行,都行。 谁叫他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呢?别人这么干是自欺欺人,福尔摩斯这么干就是妥妥的人格魅力。 另一边的华生,同样是听完了整场分析秀——康斯坦丁有绝对的证据证明福尔摩斯滔滔不绝地说那么一大通其实就是专门说给华生听的——此刻已满眼闪着星星,满脸写着崇拜,满身都是与有荣焉。 “太厉害了,福尔摩斯!”他兴冲冲地说,“难以置信,你竟然能从这么多琐碎又杂乱的线索里找到唯一的正确解答。你的智慧实在是无与伦比!” 康斯坦丁:“……”你说的是实话,可我听着怎么那么浑身不得劲儿呢。 “那没有什么困难的,华生。”福尔摩斯温和地说道。 康斯坦丁决定暂时性地打断他们。 “事情既然完了,我就动身去罗马了。”他说,“你们呢,想好了没,到底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回家等新案子?” 答案不出所料。福尔摩斯毫无兴趣,而既然福尔摩斯没有兴趣,华生的兴趣也没有强烈到和福尔摩斯分别的地步,那自然就只有康斯坦丁一个人去了。 康斯坦丁对此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他忍住了。 我说什么呢,他想,人家天生一对,你情我愿,互相磨合成了这样的结果,也没有什么谁忍着谁、谁让着谁的说法,起码人家自己不这么觉得。而有些细节,既然别人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旁人说话只是多管闲事而已。 康斯坦丁虽然经常多管闲事,可绝对不喜欢多管这种闲事。 于是他背过身,挥一挥手,告别了这两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他没说自己还会不会再返回贝克街221b,福尔摩斯和华生也没有问。 罗马,倒是个新鲜地方。 康斯坦丁不记得过去来过这里,或许他也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天知道事实如何。他现在已经非常能对自己的无知保持视若无睹的状态,因为真相的价格往往是极其昂贵的,昂贵到他情愿不去承受代价。 他转动着眼睛,研究壁画浑身赤裸的美人。洁白的身体,长到腰际、如同海浪般微微打着卷的金发,脚边丢落一捧白布,严严实实地遮盖过她的脚背,却又欲说还休地暴露出一部分脚踝。 站在康斯坦丁本人的立场上说——他觉得很难不怀疑这些代表了艺术的画作实际上展示了一些放在现代相当大众的xp。 毕竟,如果浑身上下真的片缕不着,那肯定是艺术,令人心中生不出亵渎;可倘若稍微遮住了某些地方,到底还是不是艺术,就实在是难说…… 也可能是他的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