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确实如此。他非常爱我。” “您是说他精神失常。” “阿福。”亚度尼斯用一种半是责怪半是愉快的语气说,“在你眼里只有精神病才会爱我吗?你太粗鲁了,英国绅士不该把这种话说出口。布鲁斯也爱我,你也爱我。不是康斯坦丁那种方式,虽然。” “我们是哥谭人,亚度尼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温和地说,“哥谭人都精神失常,这是常识。” 亚度尼斯大笑起来,而那是个相当明亮和漂亮的笑脸,像浅海中的矿石碎片一样既柔和又闪闪发光。太自然了,这样的神态,太自然以至于很难相信它是真实的。 他可能是学会了怎么正确地伪装自己,阿尔弗雷德会这么猜。 亚度尼斯端起早餐上楼,临走前停下来告诉老管家:“布鲁斯应该快康复了。” “既然您是导致他生病的元凶,我不会说我很担心他现在的情况,亚度尼斯老爷。”阿尔弗雷德说,“布鲁斯少爷确实因此安分地休息了一段时间——您成功寻找到了唯一一种能让他休息的方式,不是吗?” “噢,嗯……我还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仔细想想,你说得很对。”亚度尼斯喃喃的声音飘远了。 带着一丝微笑,阿尔弗雷德开始自己的工作,清理干净亚度尼斯使用过的厨房。 在往后的日子里,布鲁斯少爷应当不会缺乏必要的休息时间了。 刚清醒过来的那一小段时间,一切都是朦胧的。但是也同样清醒,清楚地记得自己醒来前做过的梦。当然丢失了梦中的很多细节,像是被水打湿的日记本,墨迹晕开,字体只剩下很浅的轮廓和一点模糊的划痕。 康斯坦丁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他揉着眼睛,手指按在眼皮上,慢慢移动着,用指腹感受隔着一层薄薄皮肤的眼球——不太标准的圆球,眼球是那样的——触感并不脆弱,反而很韧,像是胶皮……像是厚一点的胶囊,彻底按下去的话会很慢地回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他现在就在梦里,这个梦的具体内容是他从梦里苏醒,紧接着做一些无聊的事。 正在他挣扎于这个念头之中的时候,门打开了,食物的香气刀一样切进康斯坦丁的胃中,优雅地翻搅了一圈,然后换了个方向,又翻搅了一圈。 “我给你做了早餐。”亚度尼斯用一种活泼的、情绪丰富到康斯坦丁只在影视节目中听过的语调说,“想在床上享用吗?” “啊。”康斯坦丁微妙地发出一个单音。 这肯定是个梦,他确定了这点。但为什么他会做这种梦?他做过许多噩梦,具体内容包括每一个被他害进地狱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口吐恶言,或者他在梦中和他们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最后他们猛地掉进地狱并告诉他这都是他的错。他也做过许多美梦,大部分是荒诞可笑并且极端超现实的,是那种你会第一时间意识到“哦,我在做梦”的梦。 至于现在的这个梦……康斯坦丁不知道该把它归类到哪一种里。 显然亚度尼斯不可能被他害进地狱,见鬼,地狱会在亚度尼斯面前瑟瑟发抖;但这怎么能算美梦?他没觉得快乐或者幸福,他觉得非常迷茫。 “我在咖啡里加了一点白兰地。” 亚度尼斯把桌子架在他面前,并且殷勤地扶着他坐起来,在他背后垫上靠垫作为支撑。越来越怪了,这个梦,但康斯坦丁在能思考之前就下意识地扶住亚度尼斯的手臂。 他把咖啡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他有点回过神了。他觉得他搞明白情况了。 康斯坦丁把咖啡杯递过去,亚度尼斯微笑着接过,然后低下头,给了他一个丝绸一般柔滑的吻。 他不知道亚度尼斯现在是在玩什么,说实话,他还以为他们早就玩过每一种人类能玩和不能玩的游戏。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很新奇的,今天的早餐更是彻底冲破了他的想象。 康斯坦丁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他说:“谢谢,亲爱的。” 他乐意顺从亚度尼斯的任何突发奇想。 “很好。”亚度尼斯说,“等你收拾好,我们去探望斯特兰奇一趟。是时候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