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泛起涟漪。 像是皮肤被泡久了,红的不正常白的也不正常。 其实挺不舒服的,但谢云舟似是未觉,也不是有意没察觉,实在是因为其他地方比脖颈更不妥。 胸口处的伤口因为浸了寒风,疼起来似蚂蚁啃噬,腰腹处的伤口像是有什么在拉扯,撕裂般的不适。 腿上的伤也是,仿若有钩子在拖拽,全身的痛加一起,波澜起伏的,让他一时感触不到到底是哪里最痛。 大抵都很痛。 谢云舟习惯了,武将出身,这身筋骨便是给了国家给了百姓,他能忍。 痛能忍,就是江黎的不予理会他是真忍不了,见她还气着,他下颌抬起得更高了些,说话的声音更淡了些。 喃喃细语像是在轻哄。 不敢离她太近,怕她觉得是冒犯,只能用眼神勾着,给她道歉,他求得不多,她原谅他便好。 江黎俯视着他,眼底的冷被他的话语戳破,映出的光有些迤逦,像是浸着月色的湖面,潋滟丛生。 看一眼,心抽一下。 “阿黎,别声我气了,嗯?”他没哄过谁,也不知道语气用的得当与否,说完见她还不开口,指尖试探的在她背上上触了下,“我会去找荀衍道歉的。” “以后也不会再犯。” “若是有下次,便罚我在雪里站一夜。” “不给饭吃,不让歇息。” “可否?” “好阿黎,别气了。” 江黎眼睫轻眨了下,眸色如常,谢云舟也不知她到底还有多大的气,勾着唇角讨好说道:“不如我再去雪里站着,直到你消气。” 说着,他站起,作势要出门。 江黎淡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云舟停住,转身看她,“好,下不为例。” …… 用膳时果然如银珠所说,谢云舟一直在给江黎剔除鱼刺,何玉卿含着筷子眨巴眼瞧着,要笑不笑的。 最后实在忍不住,轻咳一声:“你们两可以了啊。” 语罢,江黎睨了她一眼,脸上不自觉生出一抹红。 何玉卿放下碗,“算了,我还是别是别在这碍眼了。”她摆了摆手,“金珠银珠,你们跟我一起走。” 偷偷的,眨了眨眼。 金珠银珠憋笑,随后金珠道:“何小姐,你别闹我家小姐了。” 谢云舟鱼刺剔完了,擦净手,站起,眼波荡啊荡的,没理会何玉卿的打趣,看着江黎说道,“你们吃,我先走。” “你吃好了?”江黎看他碗里的米饭没怎么动。 “嗯,好了。”谢云舟要去趟军营,这些日子军营里的事都交给张同负责,张同也着实辛苦了,他去换班。 他走了好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江黎收回眸光,侧转头和何玉卿的眼神撞上。 何玉卿眨了下眼,“不生气了?” - 谢云舟去了军营,张同正在看着操练,原本夜间是不用操练的,据说是有人犯了错,张同在罚他们。 张同见谢云舟来,大步走过去,“将军你可算是来了的,这帮兵崽子太难管束了,将军可得管管。” 兵是谢云舟带出来的,行军打仗中也受过他的照拂,自然听他的比较多,见他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齐齐喊道:“将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