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叫人不忍。 大病初愈,他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草药味,坐在椅子上时,身子下意识倾倒,冷不丁看过去,越发显得羸弱。 江黎见状,后面赶人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她命金珠去熬汤药,又命银珠拿毯子。 谢七看了谢云舟一眼,跟在银珠后面一起离开。 没了旁人,谢云舟说话愈发无顾忌了些,问道:“阿黎,可还安好?” 江黎淡声道:“好。” 谢云舟坐的那处正对着风口,瞧着他虚弱的模样,被风一吹怕是更不好,江黎努努嘴,“坐这来。” 江黎倚着的软榻旁是桌子,桌子里侧是椅子,背风的地方,坐那很暖和。 谢云舟看了看,但没动,提袍淡声道:“我坐这便好。” 这雨下了五日,湿气重,他又冒雨前来,身上也染了不少湿气,离江黎太近,会过继到她的身上。 她身子本就弱,再染了湿气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好呢。 谢云舟可舍不得,他情愿自己冻着,也见不得江黎一点不好。 江黎不知他心中想法,又道:“这来坐。” 她语气很淡,但神情有那么点耐人寻味的意思,似乎谢云舟要是不听话的话,她会把人赶出去。 果不其然,见谢云舟没动,她眼睑垂下又抬起,“将军人也看完了,想必还有要是在身,我就不留将军了,银珠送——” 谢云舟轻叹一声,乖乖站起,又乖乖走过来,乖乖坐在江黎要他做的位置上。 心里想的是,认命吧,见不得她有一丝不快,就想事事顺她的心意。 她说什么好,那便什么好。 大抵若是她现在指着外面说日头真好,他也会点头附和说,好。 长廊外的谢七宝剑瞟到这幕,唇轻勾了下,这世间能也就只有二小姐能让主子如此听话。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谢七想起来之前的事,他劝主子不要来,外面下着雨,还有风,对养伤不利,主子清瘦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神也很暗淡,但听到江黎后,黑眸里霎时溢出光。 单是唤她的名字,都叫他心神荡漾,他又怎么能不亲自来看看。 就像主子说的,五日已经是他的极限,再见不到她,他会发疯的。 谢七当即不敢拦了。 江黎再次努努嘴,眼睫轻颤道:“喝了。” 黑乎乎的汤药属实让人看了发憷,谢云舟在将军府时,谢七要他服药,他都会百般推脱,能推一刻推一刻。 可江黎要他喝,那他就……必须喝。 “好,”谢云舟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江黎见状,直觉谢七方才的话是诓人的,这药不喝的很好吗。 药喝完了,还有温水,江黎单是一个挑眉的动作, ?璍 谢云舟便又把杯盏里的温水喝完。 乖巧的样子,像极了江黎养得那只猫儿。 半晌后,金珠端来药膳,江黎睨着谢云舟,看他一口口吃下,杏眸里流淌出满意的神情。 行吧,还算听话。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谢云舟身上有了些许暖意,睨着江黎的眼神突然变得痴缠起来,像是带着钩子一般。 每一个眼神能钩出丝来,缠缠绕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