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不讲又真的很难受,谢七嘀咕道:“主子为了二小姐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可二小姐还在赶主子走,主子就不气吗?” 谢云舟倚着墙,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轻扯唇角淡声道:“不气。” 在谢七又要说什么时,他道:“舍不得生气。” 疼惜她都来不及,哪舍得同她生气。 谢七撇嘴,你看你看,都这样了还不气,他轻叹一声,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哎,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根本劝不住,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快点赶到郡县。 越急着赶路越会出岔子。 譬如走了一半,突然下起了雨,雨水冲垮了道路,马儿跨不过去,他们只得绕路,绕着绕着,又遇到了劫匪,举着刀子让他们交出身上值钱的物件,他们不给吧,那几个劫匪便向他们杀过来。 谢七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同人厮杀了,反正这一路过的都不太平。 辛苦了五六日后,本以为可以好生歇息了,又遇到了欺凌霸世的一幕,男子强行要把女子带回府里,女子不依哭哭啼啼。 谢云舟他们有急事在身不管最为妥当,但终归时过不了心里这关,走远后又折了回来,厮打几下救下了受困的女子。 这一耽搁,又是半日,等他们启程离开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时,天色已然有些晚了,傍晚的霞光映在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氤氲的黄光,人也显得朦朦胧胧的。 谢云舟突感身子不适,张嘴吐出一口血。 这可极坏了谢七,连夜带着他寻大夫,一家一家总算找到一处。 - 燕京城,江家别苑 江黎坐在书案前查看账簿,莫名的感觉到心慌了起来,她抬手抚上胸口,待不适感消失后才慢慢直起身。 金珠端着茶盏进来,见她脸色不好,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江黎摆摆手,“无妨。” 金珠瞧着她脸色实在不好,命人寻来常太医,常太医把完脉后,开了药,随后道:“小姐身子虚弱,切莫操劳过度。” 江黎含笑道:“好,有劳常太医了。” 说话间,常太医道:“小姐这几日可有谢将军的消息?” 江黎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谢将军也未曾给小姐书信么?”常太医心道,谢云舟把这位二小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竟然也没派人给她送来信笺,看来,淮州郡县那边的情况确实不明朗。 “未曾。”江黎淡声道。 “那大抵是将军太忙了,”常太医没有多留,提着药箱离开了别苑。 这夜,何玉卿也留宿在了别苑里,她进门时正好听到了常太医的话,等人走了后,何玉卿道:“常太医寻谢云舟为何问你?” 江黎也不知,摇头道:“不清楚。” 何玉卿托腮道:“莫不是谢云舟同常太医说过什么?” 江黎顿住,眼睫轻颤,“譬如?” 何玉卿嘿笑道:“他心悦你。” 江黎:“……” 何玉卿近日总拿这样的话取笑她,江黎问道:“我还未曾问你,为何每次见了我兄长便躲?” “谁?谁躲了?”说着何玉卿红了脸颊,眼睛连着眨了好几次,眼神闪烁道,“我才没躲。” “是吗?”江黎睨着她,“口是心非。” 何玉卿扑过来挠她,“你才口是心非,说,你白日为何盯着玉佩看?” “……”江黎轻咳道,“你看错了,我没有。” “我才没看错,你就是有。”何玉卿已经问了金珠了,玉佩是谢云舟送江黎的,江黎悄悄拿出来看,那说明…… 她嬉笑着撞了江黎一下,努努嘴,“你是不是惦念着谢云舟?” “谁惦念他了。”江黎才没有,只是凑巧看到了玉佩拿出来瞧了几眼,根本不是何玉卿说的那般。 何玉卿显然是不信的,晚上躺在床榻上时,还侧着身子问江黎:“阿黎,你到底喜欢谢云舟还是荀衍?” 江黎谁都不想提,淡声道:“困了,睡觉。” “欸,你先回答了我再睡。”何玉卿真的很好奇吗,“到底是谁?” “谁都不是。”江黎眼睑半垂,敛去了眸底的簇簇星光,手指搅着被角似在沉思。 “真的?”何玉卿才不喜,她淡声道,“其实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是支持的。” 之前何玉卿可不是这般讲的,她对谢云舟很不满,要江黎再也不要理会谢云舟。 “为何突然觉得谢云舟又行了?”江黎问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 何玉卿想起了这段日子来谢云舟为江黎做的事,哪次都是要命的事,可他连含糊都没有便冲了过来,属实让人惊叹。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