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深海荡起翻滚出巨浪,他就那么直勾勾睨着江黎。 看着像是什么也没有,又像是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用眼睛做了一遍。 那带着钩子的眼神,直叫人心颤。 江黎眼神闪烁了一下,见他一直盯着她看,问他:“看够了没?” 谢云舟心底有道声音传来,没有,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够。 心里所想,嘴上也想那般言明,可惜,他终是没敢说出口,他怕好不容易求来的祥和烟消雨散,遂,只能忍着。 他低声哄人,“我错了。” 现下不管他做了什么,错还对,他都是一律错,“别气。” 江黎淡声道:“你刚说应允我一件事,现在可还算数?” “算。”便是她没有喝完那碗汤药,他都会允,“你说。” “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江黎还是不能同谢云舟心无芥蒂的在一处,即便知晓是他救了她,还是不能。 这大抵是他昔日让她太过心伤的缘故,她可以试着放下怨念,但其他,他不要再奢望。 心上的伤口即便愈合,还会有疤痕存在,永远没有消弭的一日。 谢云舟不知江黎心中所想,若是知晓的话,他定会说,既然不能消弭,那便覆盖它,用我最真挚的心意来覆盖它,一日不够那便两日,两日不够那便三日。 漫长岁月,总有能覆盖的那一日。 他不急,他等着那日的到来。 江黎似乎怕谢云舟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语气比方才还声冷。 谢云舟脸上的笑意生生顿住,扬起的唇角缓缓放下,眸底的那抹光也随之消失不见,细听下,声音竟然有些许颤抖。 “阿黎,还在气我吗?” 这话他问过很多次,江黎的回答依旧,“是。” 谢云舟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指尖掐着掌心,问道:“不能不气吗?” 江黎道:“不能。” 若是这般回答,他能走,那江黎不介意这样答复他。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不气?”他悻悻问道,身子还晃了晃,方才只顾着照看江黎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现下听了她的话,所有的不适瞬间放大。 头疼,胸口疼,四肢百骸哪哪都疼,不是那种淡淡的疼,是那种撕裂般的疼。 就像是有人在剔除他的骨头,还是用钝刀子剔除的,生生厮磨下来,痛到身体痉挛。 他感觉到了血,应该是伤口裂开了,江黎醒来前常太医叫走他同他讲了些话,告知他,他身子已大不如前,经不起折腾,要他别乱来,安安生生的。 可遇到江黎,他便不可能安生,他的命都在她身上,她不好了,他去哪里安生。 他死,或是活,也都是她说了算。 “我要是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生气,你是不是会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江黎淡声道,“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嗯,我气,且没有办法消气,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她最是懂得怎么在他身上戳刀子了。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刀刃上还连着他的皮和肉,留下的伤口血肉模糊难以愈合。 只能靠自愈,但自愈又何其难,最后只能任其腐烂。 谢云舟身上好似有太多这样的伤口,他忙碌时还好,觉察不到,不忙时那些伤口便折腾的他痛苦难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