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不是每夜都可以梦到她。 似乎,她连他的梦都不想进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谢云舟看向夜空,他很想对那些年的自己说,你做错了,大错特错。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希望江黎能给他次弥补的机会。 但,可能吗? 风声给了他答案,似乎在说,不可能,她已经遇到更好的了。 想到这里,谢云舟压下的不适再次纷涌而上,胸口一搅一搅的疼,腰侧那里也传来痛意。 在他脸色变白之前,谢七给他吃了药丸,他这才觉得好了些。 又过了一个时辰,别苑里再无人走出,谢云舟知晓今日怕是见不到江黎了,开口道:“谢七,走吧。” 谢七回道:“是。” 马车刚动了一下,远处的大门打开,江黎同荀衍走了出来,荀衍出声唤住她,“等等。” 江黎停住,荀衍给她系好氅衣带子,又给她戴好帽子,端详着她没有不妥后,道:“走吧。” 两人相携朝前走去,边走边说笑,江黎脸上漾着笑意,杏眸里淌着光。忽地,天空燃起烟火,荀衍问道:“阿黎喜欢吗?” 江黎从小便喜欢烟火,点头回:“喜欢。” 同那日她的逃离相比,眼前这幕才当真是讽刺,谢云舟自嘲笑笑,也对,她不喜的只是他而已。 他贪恋着她脸上的笑容,舍不得放下车帘,谢七提醒他,小心染了风。 谢云舟道:“便是染了又何妨,左右无人在意。” 他喜欢的人,眼里心里已经没了他,而他像个偷儿一样,只能这样远远看着她,看着她同身侧男子谈笑,看着他们亲密无度。 然,他不敢上前一步,他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阿黎,我当真让你如此厌恶吗? 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死了,你可会难过? 他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江黎眼神狠戾,握刀子的手一点都不抖,她连刺他两刀,刀刀要害之处,没有丝毫手软。 她恨他至此,又岂会难过。 是他妄想了。 江黎正在同荀衍说着什么,眸光看向远处,发现那里有马车驶离,她盯着看了几眼,荀衍问道:“怎么了?” 江黎道:“无事。” 她收回视线,仰头去看烟花,很美丽的烟花比起那日在郊外燃放的更加璀璨。 看到烟花她想起了谢云舟,想起何玉卿说,谢云舟伤情加重,御医一直在谢府进进出出。 想起何玉卿问她,真不担心? 想起她的回答,“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何要担心。” 江黎向来拎得清,喜欢的时候倾尽所有去喜欢,不喜欢了,那么便不会让那人在她心里存留一丝之地。 她的余生,只要做好自己便好。 - 除夕那夜还发生了件事,谢云舟还未到谢府,便遇上了前来传旨的太监,谢云舟未换官服随人去了宫里。 天子从筵席下来,在后殿见了他,看着他苍白的脸担忧问道:“谢爱卿如何?” 谢云舟作揖道:“臣不碍事。” 天子道:“既是如此,那朕有话要说。” 谢云舟躬身倾听,天子道:“匈奴毫无征兆退兵,不知在耍什么把戏,爱卿以为是何意?” 谢云舟道:“匈奴人狡诈,多半是诱敌之策,还要谨慎。” “朕也是此意。”天子问道,“爱卿觉得这次派谁出去应战?” 谢云舟道:“我谢家都是好儿郎,臣举荐臣的大哥,谢云权,他同我征战多年,实战经验也很丰富,领兵没问题。” 天子道:“好,那便听爱卿的,朕立刻下旨让你兄回来,半月后出征。” 谢云舟道:“是。” 说完正事,天子有道:“这是江爱卿上的奏折,你怎么看?” 谢云舟不看奏折便知江昭讲的是何事,“但凭皇上发落。” 天子道:“那朕便罚你闭门思过。” 天子到底还是更倾向谢云舟,说是闭门思过,实则是让他好好养伤,有了旨意,也无人敢再说什么。 谢云舟跪地道:“臣领旨。” 谢云舟只是罚了闭门思过,江昭有些不乐意,江黎劝慰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