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面色清冷,眼底依旧没什么温度,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肩头,把她按倒在床榻上。 他俯瞰着她,气势同那日在祠堂时一样,盛气凌人的让人心悸,“怪我?” 她,怎么敢怪他。 只是难过罢了。 “没有。”江黎常年劳作,惹出了一身病,双侧肩膀时常泛疼,严重时夜不能寐。 现下被他按着,好像要断了般,她秀眉拧到一起,挣扎着动了动,“夫君,松手。” 谢云舟凝视着她泛白的脸,抬手起身,顺势也把她从榻上拉起,他负手而立,“以后有事都可以同我讲,不必忍着。” “我若不在,可以找谢七。” 自从父母去世后,已经多年无人为她撑腰,听着他的话,她禁不住热泪盈眶,唇抖着问:“……真的?” 谢云舟道:“不信我?” 江黎深知被人怀疑是何感觉,猛摇头:“没有,没有不信。” 在谢府,她唯一能信的只有他了。 谢云舟眸光再次落到架子上,伸手指着道:“那些以后都不要做了。” 江黎面露为难,“是母亲要我做的,我若不做,母亲怕是会不开心。” “母亲那我自会去言明。”谢云舟眸光收回时瞟到了她手指上的冻疮,刚缓和些的神色再度不好,“身为将军夫人,还是要注意些。” 江黎顺着他的眸光看过来,察觉到他在看她的手指,悄然把手移到了身后,轻点头:“夫君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想,他大抵也是嫌弃她手上的伤疤了吧。 也对,又丑又狰狞,任谁都会嫌弃。 “行了,时辰不早了,让人备晚膳吧。”谢云舟说完这句便弯腰端坐在了椅子上,他背脊挺得笔直,一看便知是在军营中养出的习惯。 只是他说完许久,都未曾听到江黎的声音,他缓缓抬眸:“嗯?为何不答?” 江黎哪里是不想答,而是忙着做褥子没来得及准备今晚的膳食,她抿抿唇,问道:“夫君不去主院陪母亲用膳吗?” “不想让我在你这用膳?”谢云舟说话向来都是一针见血。 江黎脸色霎时变白,想说不是,但终未说出口,“这三年夫君带兵出征母亲甚是牵挂,你这才刚回来,还是要多陪陪她老人家才好。” 谢云舟撩袍站起,“没想到你还如此贤惠,那好,那我便如你的意。” 谢云舟来时匆忙,走时亦是,须臾间,挺拔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江黎一瞬不瞬凝视着,眸底难掩落寞,不知为何,他在时不觉得冷,他走了,周身好像置身在冰窖中。 金珠推门进来,见她神色暗淡,不用猜也知道又是不欢而散。 晚膳时,银珠把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了江黎,“夫人,将军从咱这出去后,去了主院,同老夫人呆了一盏茶的功夫被同僚叫着出了府门。” 江黎问道:“知道去哪了吗?” 银珠抿了抿唇,看了金珠一眼,开口道:“说是去春花楼…听曲。” 江黎手指一抖,筷子掉落到地上,唇角硬是扯出一弯弧,笑得有些牵强,“青楼?” 金珠银珠没敢开口说话,怕说了不中听的,江黎哭出来。 江黎道:“挺好。” 这夜,江黎想起谢云舟去青楼便难以安眠,直到三更鼓声响起,她才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她看到了谢云舟,他笑着问她:“要不要同他一起看戏。” 她最喜欢戏本子里演的那些情爱故事,坚贞不渝,至死不休,她含羞点头,“好。” 话音方落,突然传来的响动惊醒了她,江黎从梦中醒来,错愕的看着出现在榻前的人,下意识伸手攥住衣领,身体后退,“夫夫君,你怎么来了?” 谢云舟眼眸微眯,带着几分酒气,“江黎,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 “别忘了,当年可是你求着要嫁进谢家的。” “……” 当年江昭遭暗算惹上了人命官司,对方是国舅的儿子,出事后许多人都退避三舍无人肯出手搭救。 江黎为了能保江昭性命,求到了谢府,希望用她的命换哥哥的命,只要能救哥哥,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就这样,她无媒无聘她嫁进了谢府。 是她执意要嫁的,是以成亲那日即便再被冷待,她都忍了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