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谢七来唤,说有紧急公文,谢云舟作揖后离开。 周嬷嬷道:“老夫人这还找吗?” 谢老夫人定定道:“找。” - 晚膳前,江黎才回了住处,在祠堂跪了一日,手脚冰凉,脸色发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回屋后便径直躺下了。 金珠几次问何时用膳,她都摇头说:“不饿。” 金珠见状,一脸愧疚,跪在榻前,道:“夫人,是奴婢无能,没能保护好夫人。” 江黎牵强笑笑,“同你们无关。” 是他,执意要罚她的。 想到谢云舟,江黎悲从中来,心口那里生疼生疼的,像是有针在戳,不见雪,却比见血痛上百倍。 八年的欢喜,俨然成了一场笑话。 他与她,还不若陌生人来的好。 不认识的妇孺摔倒在地,总会有人伸手去扶一把,可她呢? 无一人上前搀扶。 金珠惊讶出声:“夫人你的膝盖。” 她不用看便知伤的有多严重,定是红肿一片。 “去拿金创药来。”说来好笑,她这屋里别的不多,金疮药最多,只因她日日会带伤回来。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她这身子当真是千疮百孔了。 可无论怎样的伤,都比不得谢云舟带给她的伤,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是最痛的。 金珠不想看江黎如此难过,还是强颜欢笑说了些宽慰她的话,“夫人切莫怪将军冷情,将军身处军营多年向来言出必行,对将领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奴婢听谢七说起,将军还曾自罚过,三军前挨了板子,将军如此刚正不阿,也正是咱大燕朝之福。” 金珠说的这些,只是其中之一,谢云舟对自己当真是更狠戾些,将士或许可以犯错,但他不能。 连当今天子都道,大燕朝有云舟,乃是我朝之幸,百姓之幸。 可见谢云舟在众人眼里是多么难得。 江黎最伤心的也莫过于此,他对众人都好,独独对她,心狠。 膝盖处传来灼痛感,江黎没忍住轻嘶出声,启唇刚要说让金珠轻点上药,门被推开,有人带着一身冷意走了进来。 他接过金珠手里的金疮药,淡声道:“我来。” 江黎一脸错愕的睨着谢云舟,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这是打了一棒子又来给甜枣了?? 作者有话说: 求营养液 第6章 不喜欢我的碰触? 江黎下意识把腿藏被子里,手指抠着被角,氤氲着眸子道:“不用。” 伤是他罚出来的,他这是做何? 弥补吗? 他难道不知,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只想要他的心,一颗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心。 谢云舟难得没有冷脸,语气淡然道:“再不上药,伤口发炎便不好治了,日后兴许会落下疤痕。” “落下疤痕又如何?”江黎轻嗤道,“又没人在意?” 她话语里有着难掩的落寞,若是之前她断然不会这样讲的,她在他面前一向乖巧,从不敢多言。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即便他指着天边的云说那是棉花,怕是她也会说,是的,那便是棉花。 她对他向来无芥蒂认同,大抵也是太过喜欢的原因,未出阁时,每每听哥哥说起他,她都会满心欢喜。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会,文能挥毫,武能当将,还生的俊美绝伦。 无论朝堂还是战场他都能游刃有余。 哥哥曾对他评价,谢云舟乃妙人也。 那时,单单是听到他的名字,她便会心跳如雷。 江黎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对视上他清冷的眼神后,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罢了,他无意,强求又有何用。 可,心为何会这般痛,仿若刀绞般难捱。 他离家这三年她鲜少哭,但不知为何,每每看到他,眼泪便会止不住流出来。 江黎不想让他看到她哭,偏头转向一侧,拿起枕头旁的帕巾,轻轻擦拭眼角,待眼泪擦干后,她才慢慢转回。 “有金珠银珠在,不劳烦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