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凝气、衣摆上的剑意还没散干净, “长衍,你动手了?” “我也没办法。谁叫他说又说不听,打又不能打,我只能做一个幻阵来拖住他脚步。”殷长衍打量四周, 心生怀念, “这里本是丹药房, 什么时候改成厨房。” “这一代剑堂弟子各个天资出众, 在上一届的宗门大比中以一己之力将所有堂全部甩在平均线以下,哪里会用得上丹药。师尊虽然不怎么出面管宗门的事, 但向来护短,所以宗门没几个眼瞎的敢犯到剑堂头上。” “后来丹药房的药品全部过期, 大家懒得清理, 一商量, 索性拆了丹药房改为小厨房。然后小厨房就成了你娘子我的天下。” 王唯一捞起炸好的红薯片, 糯米饭也煮好了。在碗底铺一层炸红薯片, 将调好味道的糯米饭盖在上头一起放进锅里大火蒸。 殷长衍双臂环胸,肩膀轻靠在门框上,她围在灶台前跟一个小陀螺似的转来转去, “炸红薯块呢。” “嗯, 师尊喜欢吃红薯, 无论是蒸还是炸, 他都吃得很香。” “你都没给我做过。” “我做饭没有你好吃。”王唯一说, “下一此我专门给你炸一锅。” 殷长衍接过炸红薯片蒸饭, “给我, 我端过去。” “行。” 王唯一熄了灶台的火,收拾干净后出了小厨房。长案两侧,殷长衍和李卿之对着坐。显然,李卿之不想搭理殷长衍。 “李师兄,我还以为幻阵能多困你一会儿。” 李卿之越过他看向王唯一,“徒儿,过来。” 王唯一颠颠儿地跑多去,“师尊,有什么吩咐。” “你爱殷长衍?” “当然,不然我不会跟他生孩子。” “你爱他哪儿?” “我住江边他给我钓鱼,天热他给我缝凉衣,地不平他给我纳鞋底,我疯玩儿回到家里,桌上一定摆的是我爱吃的菜......太多了,我说不过来。” 李卿之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李卿之清楚殷长衍的过去有多苦,如果殷长衍能从情伤中走出来,他会亲自吹吹打打把徒儿嫁过去。可是,殷长衍显然是在徒儿身上找死去王唯一的影子。 他把徒儿当什么了。 不,不行,绝对不行。 “徒儿,十八年前殷长衍有个娘子,叫王唯一。她吃够了烤兔肉,殷长衍就去江边给她钓鱼,一坐就是一天,风雨无阻;她不喜欢大街上的衣服款式,殷长衍就学着给她做,为了买到上等布料他铤而走险去参加剑堂战堂大比,弄得满身是伤,双脚穿铜针在百柿林服刑;她怀孕时腿脚发肿,鞋子硌脚,殷长衍一针一线给她纳鞋底......” “徒儿,你爱的是殷长衍,还是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李卿之叹了一口气,“他只爱他娘子王唯一,他不爱你。你跟殷长衍分开吧。” “我就是王唯一。师尊你也说了,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分开。” “傻徒儿,明炎宗在你脑子植入了殷长衍娘子的记忆,你不是她,你不是那个王唯一。你只是宗门用来引殷长衍入局的棋子。” “我就是王唯一,垂泪、”菩萨可以作证。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就被李卿之打断,“你已经全完被记忆左右了。明天你跟我去鸣风谷拜访喻白公子,我会求他把你脑子不该有的记忆收回来。” “师尊,你听我把话说完。”王唯一说了垂泪菩萨的事儿。 李卿之听完,不止没有半分喜意,反而眉眼含怒地看向殷长衍,“殷长衍,你联合垂泪菩萨骗徒儿。你这么做,既是对王唯一不忠,又是对徒儿口蜜腹剑。你以前不这样,你怎么会长成一个虚情假意的人。你太令我失望了。” 王唯一:“......” 长衍说得对,顺尊说又说不听,打又不能打。麻烦死了。 “师尊你一直饿着,先吃口饭吧。你嘴里再多蹦出一个字,我就要被气死了。” 李卿之还想说什么,但想到徒儿现在也很难受,于是闭上嘴巴。 拿起筷子吃饭。 吃了两口,咀嚼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王唯一,“你是十八年前的王唯一。” 王唯一:“?” 刚才她说了那么多,嘴皮子都要翻烂了,他一个字都不信。现在为什么突然变得深信不疑。难不成炸红薯蒸饭里下了什么咒术不成。 李卿之筷子拨开饭碗上层的糯米饭,露出下面的松柏针,“徒儿做的蒸饭,碗底下铺的是炸红薯块。而王唯一做的,底下是松柏叶。” 王唯一呆住了。她明明铺的是炸红薯块,什么时候换成松柏叶。殷长衍,你偷吃。 殷长衍供认不讳。夹走所有的炸红薯块后碗底会空,糯米饭会塌下去,他就顺手揪了点儿头顶的松柏叶垫进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