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浅笑,“我开始相信你是夫人的闺中密友。” 这姑娘心思澄净通透,李卿之那种黑心黑肠的人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弟子。 他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面容就是比刚才要真诚得多。 王唯一不打算计较下去,“魏璋,殷长衍被困住了。” “姑娘,我脸上这俩眼珠难不成是摆设?” “......你想个办法,帮一帮他。” “杀阵都杀不了,困阵又能有什么用。”魏璋抿了抿唇,“这困阵中,有近神人想看见的东西,他才会明知是阵而甘愿沉沦。这阵破与不破,你我皆无能为力,全在近神人身上。” 湘儿说,“之前就听人说明炎宗弟子擅长刺探人心,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魏璋冷哼一声,“刺探?这叫玩弄,这是冒犯。明炎宗做事儿总喜欢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然后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地破坏。明炎宗之人,都是一群卑劣的伪君子。” 王唯一抬步走进困阵。 “唯一!”湘儿连忙叫住她,脸带担忧。 “当着我的面还能沉沦进去,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我醋了,我今天必须搞清楚。” 王唯一越说越火大,气冲冲走进困阵。 困阵中冷冽肃杀之气围绕,漆黑一片。走过这一段,再往后渐渐有光,景色开始发生变化。 晴空,白云。 江浪一层又一层拍打着岸边石子。 随风飘荡的绿草里有一条竹子铺成的小路,它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竹屋里。 恶狗蹲在院子中正埋头吃鱼肉馅饼。 竹屋分上、下两层。下面是厨房和厅堂,桌子上摆了两条热气腾腾的烤鱼;上层隐隐传出人的说话声,一个是她,另外两个分别是吴锁和褚行。 这是临江边的家。 是她被献祭那一天! 突然,恶狗听到什么动静,身子猛地抻直,耳朵竖起、呲着牙齿,冲来人低吠。 景象像按下加速键,飞快在眼前一一闪过。 明炎宗各位堂主登堂入室,恶狗被踢、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屋内大打出手,吴锁与一位堂主斗法,惨败,方天戟穿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大门顶上;褚行以一敌三,终归不及,万剑穿身像刺猬一样在台阶上咽气,血流成河。 屋内她倒在一片祭文中心,死前身子弯成豆芽,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偌大的百家被扬起,轻轻地盖到她身上。 殷长衍一定也看到这些。他定然会肝肠寸断,宛如受凌迟之刑。 他在哪儿? “殷长衍。” “殷长衍,回答我。” “殷长衍,你在哪儿!这是幻境,是假的,别被骗了!” 不远处立着一个人影,是殷长衍! 殷长衍紧闭双眸,唇色苍白,额上冒着一层冷汗。犹如陷入噩梦之中,不可自拔。 周围“王唯一”的声音三百六十度环绕。 “好疼啊,疼死我了。” “快停下,我不能死。我的孩子还没有降生,我怎么能死。” “殷长衍,殷长衍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回来!” “殷长衍,你不是我夫君么,为什么我临盆时你不在身边。你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殷长衍,你没有保护好我和孩子。” “我和孩子会死都是你造成的。殷长衍,都是你的错,是你亲手害死你的妻儿!” “王唯一”的声音越往后越尖锐凄厉,叫得人毛骨悚然。 殷长衍唇角开始溢出黑血,原本挺直的背脊逐渐渐弯了下来。 他似是不堪重负,单膝跪地,手死死地抓着胸口位置,喘息也快了起来。 王唯一急了,忙道,“殷长衍,别信,这是幻境。都是假的。” “王唯一才不会说这样的话,王唯一绝对不可能说这些话。王唯一深爱你,她怎么可能舍得将两人的死怪罪在你头上。” “殷长衍,你清醒一点,别被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殷长衍睁开眼睛。喊得凄厉的“王唯一”声音也没了。 他直勾勾地望着王唯一,嘴巴一开一合,“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王唯一张了张嘴,这要她怎么回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