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相助,不胜感激。” 张连回了一礼,道:“侯爷世子高义,全城百姓都替你们奔走,下官也仅仅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不足挂齿。” 说罢,他凑到铁栏前,悄声附耳道: “不过,这几日的饭食,还请少将军好好留意。” 司楠听了此言,眼神突然变得凝重,再三郑重拜谢后,目送着张连离去。 * 冬至将近,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北风萧瑟、白雪纷纷。 殿室内点了上好的银炭,带来融融暖意之余,还不生烟灰,殿门处,一道厚重的缦帘垂落,遮蔽了天光,隔绝了外界的寒凉。 司露被困此处已有月余,终日无人相伴,只有服侍起居、送膳的宫女,会在固定时辰来一趟,再退出去。 除此之外,李景晏命人收走了屋内所有锐利之物,以防她自戕或是伤人。 他如此熬着她,是在等她低头、顺从。 这日午膳,送食的宫女再次提着食盒再次走了进来,将一道道菜摆置桌上。 昏昏烛影里,司露长发未挽,慵懒地靠在软榻里,看着宫女的一举一动,却并不作声,那些宫女例行公事,也并不会与她搭话,她早已习惯。 不过今日,那宫女的身影却是让她越看越觉得熟悉…… 待那人抬起一张脸来,司露更是一下从软榻上跳坐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 “春熙姐姐,你怎么来了?” 春熙过来执她的手,压低嗓子同她道:“司妹妹,我不好逗留太久,我们长话短说。” 司露点点头:“好,我想知道,我父兄怎么样了?” 这么多时日没听到父兄的动静,她很是担心。 春熙如实相告道:“你父兄为了救你,打杀了御林卫,被陛下关押在了诏狱,不过你别急,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满城百姓都在为他们请命,相信陛下对抗不了民意,很快就能放他们出来的。” 司露闻此,面露忧色,又牵念起府里的情况,复又问道: “安儿呢?呼延海莫呢?他们怎么样了?” 春熙捏捏她的手心,安抚她,“放心,府里如今春草在操持,没有乱,也没有生事,安儿被奶娘带着,好得很,至于北戎王……” 她顿了顿,说道:“那日他曝露了身份,被侯爷赶了出去,而后就杳无音信了……” 杳无音信? 司露怔了怔。 莫非他是想通一切,回戎国去了…… 也罢,这样也好,他们司家的事,本就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不该想着依靠旁人。 春熙看出她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柔声安抚道:“我们大家都非常牵挂你,知道你无恙才能安心。” “司妹妹,你没有受委屈吧?” 司露摇摇头,报以微笑,让她安心,“春熙姐姐,我没事。” 春熙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确认她无恙,方才放了心,又提醒她道: “当今陛下不是好人,司妹妹你务必小心,且与他周旋着,那怕虚情假意也好,不要冲动,待侯爷他们出狱,定会想法子救你出来。”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刀鞘镶嵌宝石,看着像是祖传之物。 “这把匕首,是我贴身之物,如今留给你防身。” 她将匕首塞在她手中,叮咛再三:“你记着,千万保护好自己。” “好” 司露应了一声,烛火下眸光闪动。 临别时,春熙眼圈红了,“司妹妹,我必须得走了,再不走恐被人发现了。” 司露颔首,目送着她离去。 春熙走后,殿室内又只余司露一人。 满室寂然无声,唯有更漏滴答。 独坐一隅,司露脑中不断回响起春熙说过的话,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李景宴为何要这么做? 他不傻,必然知道父兄在民间的声望,草率关押势必会引起民意沸腾,最后不得不再将人放出来。 那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这分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不会对他的父兄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这不是李景晏的作风。 若说只是想惩罚一二,那这手段未免太过费力不讨好,李景宴不会这么愚蠢。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要父兄的命,那他会不会…… 是想在牢狱里动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