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两手做投降的姿势睡得极香,许是在梦中吸奶,小嘴忽地做着吮吸的动作,瞧着惹人爱怜。 这孩子跟她极像。 雁兰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他白净的小脸儿,眉眼里皆是温柔。 母凭子贵,这孩子是她的未来,她必须利用他牢牢地抓住庆王,只要被立为世子,哪怕是庶出又如何? 为了孩子的前程,她会绞尽脑汁把庆王抓牢。 转念一想,那崔氏跟太子搅合上倒是令她意外。 倘若崔氏安安分分嫁了人,她还不至于紧张,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她反而忐忑起来。太子毕竟是庆王的侄儿,崔氏此举委实令人匪夷所思,庆王岂会善罢甘休? 雁兰的心情一时有些沉重,她深知崔氏的手腕,倘若她吃回头草,哪怕她有孩子做筹码,仍旧是斗不过的。 谁叫人家是世家贵女呢,不论是眼界还是学识,皆是上乘。 就好比现在,哪怕她入了庆王府,有时候在庆王跟前仍旧上不了台面,他说的东西她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这就是两种不同家世背景导致的阶层落差,她只是山野乡女,而他受贵族教养熏陶,除了床上那点事,在精神上的交流她是无法满足的。 想到这里,雁兰心里头又有些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拼下来的前程,岂能又被打回原形? 待到傍晚时分,庆王赵承延下值回来,每日下值回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孩子。 当时襁褓里的赵弘已经醒了,赵承延满心欢喜地逗弄了阵儿,那孩子被他逗得咯咯笑,还会咿咿呀呀回应。 他瞧着欢喜,又亲昵地蹭了蹭赵弘的脸,却被抓了一把。 赵承延吃痛“哎哟”一声,雁兰连忙上前查看,对奶娘道:“怎这般疏忽,该把弘儿的指甲剪短些。” 奶娘慌忙应是。 赵承延好脾气道:“不疼。” 外头传来婢女的声音,说晚膳已经备好了,赵承延把赵弘递到奶娘手里,同雁兰一起去用饭。 往日有崔氏在时,他夹在雁兰之间总觉得日子淡了,如今得偿所愿有了子嗣,雁兰也抬进府,没有任何阻碍,双方相处得倒也平和。 只是两人的身份背景差距大,许多话鸡同鸭讲,渐渐失了当初的冲动,除了孩子是慰藉外,对雁兰算不上热情。 他从骨子里就没把她当成正宫主子,妻是妻妾是妾,他分得很清楚,像雁兰这种既无学识,又无家世的人怎么可能会做正妻? 抬妾就已然不错了。 雁兰替他盛鸡汤,说道:“今日小厨房里做的菌菇鸡汤,很是鲜美,四郎且尝尝。” 赵承延接过,拿汤匙尝了少许,点头道:“确实不错。” 二人跟往日那般唠了会儿家常,话题都跟赵弘有关。 待用得差不多后,雁兰才试探道:“今日妾身听到市井里的风言风语,据说是跟太子有关,不知四郎可曾听过?” 赵承延皱眉,“什么传闻?” 雁兰犹豫道:“妾身不敢说,毕竟与四郎也有点关系。” 这话更令赵承延好奇,“你只管说,我不恼你。” 雁兰磨磨蹭蹭道:“妾身说了,四郎可莫要生气。” 赵承延点头,“不会迁怒你。” 得了他的准话,雁兰才斟酌用词道:“坊间传闻太子夜宿崔宅,半夜被西伯侯府的袁五郎爬后墙撞破了……” 话还未说完,赵承延便打断道:“荒唐!” 雁兰闭嘴不语。 赵承延:“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传闻?” 雁兰露出惶恐的表情。 赵承延不耐烦道:“只管说,我不迁怒你。” 雁兰这才道:“是听院儿里的刘管事说的。” 赵承延立马道:“把她找来,我要当面问。” 雁兰这才忐忑地命婢女去找刘婆子。 赵承延原本还想用些什么,却没胃口了,放下筷子道:“这传闻真是荒唐,太子恪守礼节众人皆知,崔氏嫁与我七年,是什么性子我也清楚,她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等荒唐之事?” 雁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妾身起先也不信,但听说西伯侯府家的袁五郎确实被挑断了腿筋,且还是被太子下令挑断的,此事巡防的人也知晓。” 赵承延沉默。 雁兰见他面色阴沉,不再多说。 稍后刘婆子被寻了来,惶惶不安地朝赵承延行礼。 赵承延看着她道:“且说说你在外头听到的传闻,一字不漏与我说清楚。” 刘婆子应声是,当即便把自己听到的传闻细细叙说一番,听得赵承延脸色黑沉。她怕受到牵连,慌忙跪地道:“老奴该死,老奴不该人云亦云,生口舌之非。” 赵承延倒也没有迁怒她,只道了声,“滚。” 刘婆子立马退了出去。 赵承延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回听雪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