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兰心中冷哼,擦掉假惺惺的泪,镇定道:“王妃当初既然要求庆王立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可见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人。” 崔文熙好整以暇问:“那又如何?” 雁兰跪直身子,作死道:“不管王妃承不承认,庆王待奴婢皆是真心实意,一个已经对王妃变了心的男人,还留着作甚?” 这话委实难听,崔文熙眯起眼瞧她,皮笑肉不笑道:“我嫁进庆王府七年,庆王妃的头衔岂能说丢就丢?” “王妃此言差矣,你若真那么看重这个名衔,一开始奴婢跟着庆王回京时,就不会闹出和离来。” 崔文熙没有答话,只静静地等待下文。 雁兰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王妃提出和离,可见对庆王失望透顶,你若真有把他放在心上,就不会连去母留子都接受不了。相信多数像你那般的女郎都会选择隐忍,可是你没有,可见遵循本心比守着庆王妃的名衔更重要。” 一针见血的言语颇得崔文熙欣赏,“继续说。” 雁兰沉着冷静道:“故奴婢斗胆猜测,王妃本意是想和离的,但碍于庆王不允,这才处处针对奴婢,好叫奴婢忧心上火,找庆王闹,迫使他受不了奴婢折腾,从而选择和离。” 崔文熙笑了笑,轻轻抚掌道:“这话说得妙极。” 雁兰见她并不抵触,心中燃起希望,“奴婢求王妃放奴婢一条生路,哪怕不能进庆王府,奴婢都心甘情愿,只想求得一处安生之地苟活。” 崔文熙上下打量她,言语温和道:“你的命握在庆王手里。”又道,“我饶了你,他又岂会饶了我?” 雁兰摇头,“王妃尽管放心,只要你想离府,奴婢总会有法子逼庆王准允,倘若王妃还想要庆王妃这个头衔,就当奴婢没说过这话。” 崔文熙垂眸不语。 雁兰给她磕头,态度毕恭毕敬,可见是真心实意想求得她施舍。 崔文熙对她倒没什么敌意,毕竟变心的人是庆王,更何况同为女子,各有各的筹谋和难处。 她缓缓起身,亲自搀扶她道:“且容我好生想一想是去是留。” 对方没有一口否决,雁兰忐忑的心稍稍得到舒缓,扶着她的手臂站起身。 崔文熙对她的肚子颇有几分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哪曾想肚腹里的小生命居然动了一下,她“哎哟”一声,“在动。” 雁兰有些紧张。 崔文熙淡淡道:“你先回罢,是去是留,我自有打算。” 雁兰也不过多逗留,行礼告辞。 待主仆离开后,外头的芳凌进屋来,压低声音道:“那女郎好厉害的心计。” 崔文熙“嗯”了一声,“也幸亏她头脑聪明,若是遇到一个蠢笨的,我只怕还得继续折腾好一阵子呢。” 芳凌:“娘子什么时候应允她?” 崔文熙:“让我腾位给她,哪能一下子就成事呢,先吊她两天,让她再焦灼几日,这样才能下定决心要不要豁出去作死,毕竟往后留在庆王身边的人是她,惹恼他的人也是她。” 芳凌掩嘴笑,“娘子好成算。” 之后过了好些日,崔文熙才放口信到别院,愿意给一条生路。 雁兰悬挂在心中的石头落定,崔文熙的撤退给了她作死的勇气。她也当真是个狠人,亲自去订回来一口棺材,开始躺进棺材里绝食。 此举把赵承延气得半死。 那棺材摆放在偏厅,雁兰就那么躺在里头,不顾炎炎夏日,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