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合格的母亲向来是个悖论。要做到怎样是合格,怎样又是不合格?这其中的审判标准是什么,又是谁来审判?” “我见过太多为家庭为子女付出,最后落得一身病一身被辜负的母亲。她们又得到了什么,社会给予的合格?所以我说,母性不该光辉化。” 得与未得到,都不该沉湎在里头。 “你问我母亲对待每个孩子是不是都一样的。乘既他们这头,我还真的难告诉你什么,因为他同他爸爸都是独生子。我记得我小时候,也觉得父母偏心大哥,因为他是家中长子,父母寄托的多,直到有天哥哥同我吵架,怪我为什么会出生,你不出生,爸爸妈妈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那时候才平衡了些,原来哥哥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可是后来我还是离开了他们。开颜,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哥哥一家也去到国外,我早没了娘家。这么多年,我和乘既爷爷吵架,最委屈的就是这个,别人都有个娘家回,都有个兄弟姊妹撑腰做主,我回回只能一个人待着、消化。” “所以我才跟你说,”蒋老师拉住开颜的手,“人生是自己的。独处才是自己的。” “那些与你不能结善缘的,即便是父母,都该搁下了。” “爱自己才是最紧要的。” 沉默的开颜,久久没有出声。 最后,她朝蒋老师说谢谢。 蒋老师摇头,“你以为我的开解是善意的、教化的?不,我反而私心极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孙儿把所有的快乐都寄托在你身上。” 我打消不了他这个念头,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爱屋及乌,才是人最高级的本能。 终究,开颜没有要蒋老师的陪嫁物件。倒是外头雨停了,开颜要蒋老师陪她出去转转? 蒋老师点头,好的呀。 两个人甚至还换了胶鞋,怕这漏天的雨再反复。开颜还带了把伞。 两个人携伴一直走到附近的菜市场小巷上,蒋老师指指菜市场对面的一个小学,说乖乖儿小时候就在这里上的。 今日清明,学校放假。但隔着不高的围墙,还是可以看到学校里头的些微景象。 “他小时候乖吗?” “跟乖完全不沾边哟。” 开颜哈哈笑出声。 听到蒋老师说,乖乖儿小时候也就十岁不到,被春香送回外婆家过暑假,嫌婆奶奶家孩子多,他一个外姓的没存在感,便孤僻内秀嚷着要回家。婆奶奶灰心得很,说这外孙子便就是假的。你跟着你奶奶学得一身的资产阶级臭毛病。 乖乖儿觉得婆奶奶这样讲话是不对的,便给春香打电话,说他要回家。婆婆家做的饭是馊的,他们家可能吃的是隔夜的饭! 周景明去领儿子,要臭小子把饭带回去,给你奶奶看看,是不是馊的!反了天了! 曲开颜在边上笑弯了腰。连连点头,说她相信的。周乘既绝对是这个路数的,他看着不言不语地,其实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关键时刻总能作个大妖出来。 蒋老师看这样的开颜,跟着欣慰起来。“你能这么说,足以证明你们是合拍的,也是懂他的。” “乖乖儿也是懂你的。” 老太太也是从少女绮梦过来的。她告诉开颜,“懂向来比那些花头的甚至正义的爱更重要。” 走过学校,便是昨天蒋老师和爷爷来买花的地方。 开颜得知,便进去同老板娘交涉了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