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开颜有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局促。 品茗间,也只有很寻常的会面寒暄,却不是那种坐下来就寻根问底的家世起底。 周家人对于曲小姐的有限认知,仅限她的样貌年龄与籍贯。 即便是名字,也没闹清楚是怎么个写法。 周父周景明大概职业病犯了,却也不轻易同晚辈开口,只是问身边的妻子,哪个yán? 缪主任没好眼色地瞥一眼丈夫。 没等到妻子开口,母亲先是反感了,“都开颜了,还要哪个yán?说你们笨吧,你们觉得是侮辱。” 周景明原本翘着二郎腿很是舒展的老公子哥态度,听闻母亲这样的口吻,不禁反骨,“我再笨也没笨到一早上……” 缪春香听着话音不对,连忙打了下丈夫的手臂,要他少说几句。 蒋老师听出儿子话茬里的挑衅了,即刻威严的口吻,安抚客人,痛批男人有时候是真的蠢笨如猪,“他们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周。都一个老师教的,笨得离奇,就是老话里说的那种,守着个方桌裁被面,那四四方方的被面怎么盖哦!” 明芳和春香还听得懂老太太的笑话,他们年轻人其实听不太懂。 但曲开颜沉默里看到老太太一顿任性发言后,周家三个男人同时噎声不反驳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她的笑点太低了。 当真出声那种,笑完,掩面还是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曲小姐恰好坐在一个束腰长腿的香几边上,那香几上摆着的就是老太太买回来陈设的新鲜玫瑰。 视觉误差看过去,她人比花娇。 蒋老师同她说话,“叫曲小姐见笑了。” 玫瑰之下的人莞尔,也直率,一应摇头,“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随即,她再大方地启口,“其实不用喊我曲小姐,小曲或者开颜都可以。” 蒋老师点头称道:“开颜这个名字真好听。想也知道你父母的巧思与寄托。这个名字当真动静相宜。” 曲开颜一时无奈的笑意,只作首肯貌。 周乘既关键时刻出来打岔,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我这原本不饿的,被这几盏茶灌下去,胃里真寡着疼。” 蒋老师也点头,招呼赵阿姨,准备开饭吧。 正式入席前,周乘既出去了趟,因为他忘记关照赵阿姨临时冰些冰块来。苏媛也在,他去便利店买些冰块和他们喝得惯的饮料来。 家里这头安排着入座的礼数,长桌案主位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老太太来坐。这样的规矩,除非是老爷子的宾客来,老周才坐东道的首席。要么,他一向让给小蒋坐的。 蒋老师把开颜安排在左一的位置,左二便要留给乖乖儿。明芳和媛媛坐右一二。剩下的,老太太囫囵随他们便吧。 那头春香还在厨房帮着赵阿姨料理。 曲开颜稍稍拘谨地坐在位置上,等周乘既回来。 偶尔与蒋老师视线交汇,她憨憨笑几声。 蒋老师想起什么便朝开颜道:“你们刚下车那会儿,乖乖儿妈妈是不是有点冷落你了?” 曲开颜不解,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么问,其实她没有多想。于是便径直告诉她,“我并不在意那些虚礼的,也不觉得冷落。因为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 “好孩子。”蒋老师轻轻拂了拂开颜落在桌面上的手,关照也体贴的口吻,“他妈妈是干部子弟。你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