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时隔整整十八年,十八年足够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成人。 曲开颜拿她的备用钥匙,开了这里的大门。推门而入,除了关门阖窗的缘故,室内空气不大清新,丝毫蒙尘的味道没有。因为这里,姑姑定时差人来保洁养护。 尤其是爸爸那复式挑高负一到一楼的书房。里头的藏书,需要恒温恒湿的环境。 曲开颜那天就说了,她爸爸的藏书有很多,偏偏周乘既要的可能他还真没有。 周乘既跟着曲开颜的脚步,来到这栋足足两层高,三面墙满是书的书房也被着实震撼到了。这得多么以书为伴的人,才藏得住这么多书。 书房里头的一陈一设,曲开颜说,都没有变过。“从前,我们都不怎么进得来这里的。” 曲同大多数书稿都是手写的。每一章每一页,他都要自己收拾,不喜欢任何人碰他的东西,哪怕亲近如妻子、女儿。 曲开颜指着二楼露台出来些一处玻璃顶,叫周乘既看,“因为爸爸书房里阳光特别少,他又喜欢一待就是一天,妈妈就让人在顶上修了处玻璃顶,这样,阳光能照进来。” 妈妈说,阳光就是维生素。爸爸可以不要我们陪他,但是不可以不要阳光。 回忆过去的人,站在偌大书房的中央,仰首看二楼最高处的玻璃顶。 隔着不远不近距离的人,看她,站在一缕光里。 犹如子宫里的孩子。 尽管如数家珍,但这一刻,身边只剩下了光里的微尘。 曲开颜自顾自翻包里的烟,滤嘴也不装了,只拿火机滑火,几次都没成功。 倚在书房门口的人,喊她,“过来。” 曲开颜求他,“我只抽一支,好吗?” 周乘既始终镇静色,“过来。我帮你。” 陷在泥潭里拼命想往上爬的人,艰难涉水般地走了过去,把火机交到周乘既手里,他三两下滑出火来,拿手半拢着,递给她一簇火与光。曲开颜把烟凑上去燃,深深吸了两口,清瘦的脸隐在蔚蓝色的烟雾后头,片刻,她才告解般地自话,也是问周乘既,“爸爸为什么会死,死在我睡觉的时候,我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说亲情的人都有心灵感应的吗?姑姑和妈妈争执成那样,妈妈怪姑姑为什么曲家不同意尸检。” “周乘既,我隐隐觉得和爸爸的服药有关。” “我为什么不能像妈妈那样,睡觉前总会来看看爸爸,问问他要什么。” “我除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走进这栋房子,我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 “我宁愿没有那么多所谓的遗产,请你们把爸爸还给我,把妈妈还给我,我求求你们了。” 周乘既一直沉默地倾听着,因为他觉得她需要一个出口,把这些情绪垃圾倒出来。 可是看着她颤颤巍巍夹着烟,潦草地搁到唇上吸一口,肩头都是发抖的,周乘既的理智也没有用了,他只能本能地摘掉她的烟,拿指间捻灭火星,然后抱住颤抖的她。 “好了,都过去了。” 曲开颜圈着周乘既的腰,不管不顾哭了好久,她一时想到什么,随即松开了他,当着周乘既的面打开了爸爸的两个保险箱。 一个里头装着曲同没有面世的遗稿手迹,一个满满当当全是贵重首饰珠宝。曲开颜拿出了两样,爸爸的遗稿和她说过的,与周乘既奶奶同款的百达翡丽中古金表。 “我说过的,没有m.wedalIan.COm